在抖音上帮300万人找回了生活的快乐( 二 )
要不 ， 再继续拍下去？老四暗暗地确定了方向 。拍短视频 ， 开始成了日常生活里非常重要的事 。除了上班 ， 他挤出时间观察日常 ， 构思故事 ， 写剧本 。身边有意思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 他像个侦探一样 ， 认真琢磨他们的一言一行 ， 着装风格 ， 脸上的表情......“比如我早上去包子铺吃饭 ， 一屋子十来个人 ， 形形色色 ， 你会感觉每个人身上都有特质 ， 都有标签 ， 你会想TA在生活当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 ”想不出选题会让他失眠 ， 走路、吃饭、开车、和别人说话 ， 他满脑子都是剧本里那些人物的爱恨情仇 。灵感来了 ， 像着了魔似的 ， 抓起手边的快递单或者快递员考勤表 ， 只要是能用的纸 ， 就把内容写上去 ， 偶尔遇到一些字写不出来 ， 就用拼音代替 。这种痴迷和沉浸没有白费 。其他以模仿为主的博主 ， 拍出来的内容多少有些咋咋唬唬 ， 浮于表面 ， 是那种你看一眼哈哈大笑 ， 但完事又记不起来到底讲了什么 。老四的视频不一样 ， 乍一看 ， 好像那种没营养的土味视频 ， 但是你仔细看下来 ， 那种滑稽过后 ， 是能让你有点反思的 。
比如看到婆婆和儿媳妇争吵的画面 ， 笑完以后 ， 你会觉得：“这不是我家也会遇到的问题吗？好像真的无解 。 ”拍视频这件事 ， 老四绝不敷衍 ， 有时候十几秒 ， 就说了一句话的老太太 ， 老四还要给对方写小传 。年轻的时候都经历什么 ， 和老公的关系怎么样 ， 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可能视频的内容根本不会涉及到 ， 但他就是觉得自己需要知道这个人物背后的故事 。也是因为这样 ， 老四扮演出来的人物 ， 才很实 。老四是觉得：“现在我想让你笑 ， 我咯吱你一下就行了 ， 那没灵魂 。 不经大脑思考就能体会到的东西没意思 。 往往你沉淀一下 ， 思考一下迸发出来的情感才是有灵魂的 。 ”这是老四的表演不一样的地方 ， 除了像 ， 你能感到内里是有自己的思考在的 。音乐博主耳帝对老四的这段评价 ， 也许最能精准地概括出他及其短视频内容的特质：“他了解世俗、摹拟世俗、再现世俗、热爱世俗 ， 他眼光毒辣又极具幽默 ， 直到活进了生活里 ， 又活出了生活外 ， 不需任何画蛇添足的解释与修饰 ， 因为生活本身就包含着回味无穷的力量 ， 我认为这些都是生活的艺术家 。 ”如果你身边有东北人 ， 就会发现受本身的文化根基和上一代东北喜剧人的影响 ， 他们的生活状态其实就稍微有点戏剧性 ， 不管是说话的腔调 ， 还是一些动作、做事方式 ， 都显得特逗 。老四会从这种好玩里面 ， 挑出那种最有特色的 ， 而且一定得是特别具备代表性的 ， 然后再去模仿 。比如大清早出没在包子铺的秃顶中年男人 ， 那种一边摸着鼻子一边吸着鼻涕 ， 不忘就着肉馅包子 ， 心满意足地灌一口白酒的神态 。
他也留心观察生活场景 。讲婚礼过后 ， 男女方不同亲戚 ， 有人觉得红包太少 ， 有人嫌照顾客人不周到 ， 各有各的牢骚 。讲老公借钱出去不肯要 ， 媳妇吼他 ， 理亏的一句话都不敢回 ， 末了媳妇知道他是借给朋友治病消了气 ， 他又憨憨地献起了殷勤 。就简单到朴实的剧情 ， 却让人觉得 ， 怎么这么好看？肯定好看 。从这个里面 ， 你其实是通过老四这个窗口 ， 完成一种窥探 。你好像走进了东北亲戚的家里 ， 跟他们一起过日子 。这个窥探同时又离你很近 ， 因为抛开逗乐的这一层 ， 他们遇到的事 ， 你也会遇到 。那种沮丧、感动、烦恼......归根结底 ， 肯定都是共通的 。老四把这些琐碎细小的情绪 ， 和一地鸡毛的生活一并演了出来 ， 让我们能在安全的距离里 ， 审视“自己”的生活 。
拍短视频 ， 能走多远？没有抖音的话 ， 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老四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可能还是老四 。简单两词就能概括 ， 东北人 ， 快递员 。可能就是一边送快递一边观察客户 ， 末了把看到的好玩的事 ， 模仿给身边人看 ， 逗得他们笑声连连 。成为抖音的短视频博主后 ， 他最大的标签还是两个：东北人 ， 前快递员 。尽管后来有人叫他“东北文艺复兴一杰”、短视频“一个人演全世界”流派集大成者、“平凡生活里的世俗观察家”......但对他来说 ， 发抖音始终是“偶尔发一个 ， 像发朋友圈似的” 。好在抖音这个“朋友圈”的确是足够大 ， 老四从逗乐几个人 ， 到逗乐好几百万人 。这好几百万人的影响力 ， 也推着老四走出了佳木斯 ， 走向了更远的世界 。他开始不断接到一些线下的商业活动 ， 拍戏、演讲各种工作 ， 有机会主演了老舅MV的男主角 ， 也认识了一些小城根本接触不到的人 ， 比如明星 ， 比如一些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文艺工作者 。
对他来说 ， 跟这些人吃饭聊天 ， “就觉得他们能真的理解你想表达的东西 ， 想法很统一 。 在我们那儿四线城市 ， 跟我志同道合的人都出去了 ， 很难碰到那种我说什么他能懂的朋友 ， 就像中彩票一样几率太小 。 ”老四就像突然之间 ， 找到了归宿 。当然 ， 每个硬币都有两面 ， 老四不可能纯享受拍短视频带来的福利 。很长一段时间 ， 让他痛苦的 ， 也是短视频博主这个身份 。光拿拍摄这件事来说 ， 一开始可能自娱自乐的成分居多 ， 后来看的人多了 ， 粉丝催更也不少 ， 就会开始有责任感 。“有人说我拍得好 ， 特别是在文艺创作上比较有造就的这些人 ， 一些大V ， 对我赞赏 ， 我都感觉非常有动力 。 我挺没想到的 ， 有时候会不好意思拍 ， 怕拍不好了咋整？有压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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