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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拉|长篇小说《情人谷》第二章：冒出个白痴（节选）｜魏清海作品《情人谷 》二、冒出个白痴( 五 )


“你们脑子清醒吗？”砍柴老汉看了他们一眼 ， 绝望地吐出这句话 。
“完全清醒 ， 我们要的是钱 。 ”
砍柴老汉听得非常清楚 ， 甚至好像能听到中年男子喘气的声音 。
“好吧 ， 你们跟着我到家里取钱 。 ”
“不知为什么 ， 我就感觉 ， 您一定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中年男子突然说 ，
但立刻又为自己说了这句话而感到惊讶 。
那中年妇女“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 鞋跟拖在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 不紧不慢地走到中年男子跟前 。
米拉拉来了精神 ， 两眼怒视着他们 ， 一言不发 。
“也就是说 ， 你的意思是 ， 我在想方设法帮助你们？”砍柴老汉的眼睛像一把利剑 ， 紧紧盯着他们不放 ， 几乎发泄着所有的不满 ， “你的想法大错特错 ，
我倒想问问你 ， 我为何要帮助你们 ， 岂有此理！……你是一个道德极其败坏的人！”末了 ， 他用手指着他们说 ， “你知道吗？她才是需要帮助的人 ， 她才是可怜的人！”
“大伯 ， 你不能这样做 。 ”米拉拉低了头 ， 偷偷地掉落两滴眼泪 ， 十分坚决地说 。
“有人帮助你 ， 你还啰唆！”中年男子赶紧说 ， 他生怕自己拿不到钱 。 既然砍柴老汉许诺了 ， 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钱要回来 。
“孩子 ， 你都看清楚了 ， 现在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 我要是不出这个钱 ， 恐怕你是很难脱身 。 再说了 ， 钱是人挣的 ， 只要你能平安回到家 ， 那就是幸福 。 ”
说这番话的时候 ， 砍柴老汉非常冷静 ， 说话的语气心平气和 。 米拉拉没有回答 。 她的嘴唇微微一动 ， 似乎有话要说 ， 却又没说出口 。
“狗屁！这些道理谁不懂得？”中年男子在心里骂道 。
“难道说我们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中年妇女声音有些发颤 ， 但口气比较生硬 。
米拉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 哭声似炸雷一般 ， 似乎要把人的心脏劈开 。 那中年妇女脸色也变了 ，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垂下头去 ， 用手擦了擦眼角 。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 ， 只有眼泪 。
“孩子 ， ”砍柴老汉对米拉拉劝慰道 ， “在人间 ， 因为人不是机器 ， 想把人变成机器 ， 很听话 ， 那就可难了……咱别为这钱跟他们计较了 ， 还是尽快摆脱困境吧！”
中年男子清晰地、冷冷地说道 ：“你的那些话填饱不了我的肚子 ， 俺的目光只有一扎……这些面子上的话谁人不知 ， 谁人不晓 ， 还轮得到你在这里高谈
阔论？”
米拉拉转过身来 ， 恶狠狠地瞪着那中年男子 。
“你用不着用这种眼神瞪着我！”中年男子在心里嘀咕道 。
“狠毒的人！”看着那中年男子满意的模样 ， 砍柴老汉唇角不经意地掠过一抹冷笑 。
“真是歪打正着！原本我儿子的辛苦钱泡汤了 ， 没想到居然冒出一个白痴 ， 雪中送炭 。 ”中年男子心想 。
给钱 ， 给了米拉拉一个缓冲之计 ， 她真心感激这位砍柴老汉 。
砍柴老汉看看米拉拉 ， 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 心想既然有勇气拦下这事 ， 就要说到做到 。 他心里仍然有着念想 ， 隐约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很久以来就想做的事 ， 只是此前从未碰到 ， 这回终于圆梦 。
“孩子别难过了 ， 不就是钱吗？和钱比起来 ， 还是人更重要！”砍柴老汉抿着嘴微笑 ， 带有几分高兴地神气说道 。
拿到钱后 ， 中年男女静默片刻 ， 走到院子里一颗石榴树下 ， 似乎都在忖量着应该要说些什么话 。 他们一动不动地待了许久 ， 却想不出说什么才好 。 他们只恨自己太穷 ， 只怪自己无能 。
米拉拉紧皱着眉 ， 眼光很快地在他们脸上溜了一圈 ， 恨意似汹涌的潮水在脑海里奔涌 。 她不想再看到他们 ， 一切苦恼都躲藏到孤独之中 。
米拉拉身上虽然隐藏着一种沉着的勇气 ， 但她心里却伴随着一种无助的烦恼依然刻在脸上 ， 这恐怕逃脱不了砍柴老汉犀利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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