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红豆》2020.07:【散文空间】幽深之花 |洪放( 四 )
我在开始写一首诗时 , 常常被雨水追赶 。
而当我写下最后一个标点时 , 雨水在吊兰的叶子上 , 从底部到叶尖的滚动 , 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迅急 , 而整个的过程 , 却注定是异样的漫长 。
土 壤
诗人纪尧姆·阿波利奈尔说:我们的双脚无法脱离包含逝者的土壤 。
确实 , 当南方冬日的雾气开始下沉 , 池塘里的水纹渐渐向塘中心聚拢 。 塘埂上的树叶几乎落尽 。 没有飞鸟 。 我们只能遇见逝者——借着高冈、青桐和月色 , 我们遇见那些喝酒的逝者 , 那些聊天的逝者 , 那些模糊而带着鲜明的村庄印迹的逝者 。
没有人能脱离 。 逝者就在土壤之中 , 就在空气之中 , 就在谷物、水和梦境之中 。
我第一次真切看见的逝者 , 是我的祖母 。 凌晨时分 , 祖母坐在椅子上 , 弥留的光线 , 正惨淡地照着祖母的额头 。 没有言语 , 上路纸钱无声燃烧 。 祖母穿上新衣 , 眼睛紧闭 。 祖母没有丝毫的痛苦 , 一碗清水 , 开始了她另一个世界的行程 。
我那时就想 , 祖母去哪里了呢?
不可能消失 , 万物都在 , 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 。 而事实上 , 我从此再没有见过我的祖母 , 村庄上再也看不见祖母颠着小脚与人聊天 。 祖母先是成为了厝基 , 再后成为了一抔黄土 , 但我依然没有看见过祖母 。
很多年后 , 某一个夜晚 , 在南方的桐花下 , 我猛然闻见了祖母的气息 。 桐花中 , 浮出了祖母的面容 。 我想伸出手去摸一下祖母的额头 , 但很快消失 , 如同土壤浮现在南方水道纵横的阡陌之中 , 无法把握 。 然而 , 却能看见那土壤里正生长出植物、开出花、结出果 。 那植物、那花、那果 , 都有逝者的气息、逝者的容颜、逝者的骨头与血性 。
我们的双脚无法脱离包含逝者的土壤 , 也因此 , 我们注定永远在土壤之上 , 仰望南方辽阔而深远的天空 。
本文插图
【青桐|《红豆》2020.07:【散文空间】幽深之花 |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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