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商遭非法拘禁,其同事被要求给关押者口交( 三 )

粤商遭非法拘禁,其同事被要求给关押者口交
图:刘灏在自己曾关押三年的黄埔区看守所外 。 他说 , 判他受贿罪 , 他永远不会服 。 刘虎 摄“他们还说 , 你被关几年出不去 , 你家四个80多岁的老人可能会出意外 , 你还能给他们送终吗?这一下击中了我的软肋 。 ”刘灏考虑到家人毫不知情 , 尤其担心家中年迈老人过度忧虑而出意外 , 只想早日出去 。 刘灏1984年在湘潭师范学院毕业 , 投笔从戎 , 是为数不多的早期从地方大学毕业生中直招入伍、进入jun事学院培训的大学生jun官 。 他从jun28年 , 东奔西走 , 与家人前后分居达18年 。 “我深感欠家人太多 , 想把事情尽快了结 , 而多陪陪父母、老婆、孩子 , 过平静的生活 , 从而抱着破财免灾的心理而委曲求全 , 心想按办案人员的说法 , 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 损失20万 , 就当我少活2年 。 ”刘灏被取保候审后 , 在可以自由思考的状态下 , 想法又发生了变化 。 “这不白之冤就像一块巨石始终压在我心头 , 无法摆脱 , 每天都在痛苦煎熬中挣扎 , 度日如年 , 生不如死 。 这种日子我实在熬不下去了 , 我也终于想明白了 , 人的清白名声比什么都重要!”2016年9月5日 , 刘灏抱着向死而生的决心 , 做好被收监的准备 , 带上换洗衣服前往黄埔区检察院递交了《申诉书》 , 宣称自己清白无辜 。 10月17日 , 检方对其刑事拘留 , 因其“拒不认罪” , 黄埔法院一审重判其三年实刑 , 他当庭提出上诉 。 其被关押在黄埔区看守所长达3年之久 。7人本为“窝案” , 却被办案单位分拆成单人案件进行处理 。 其中 , 王伟峰还被移送到了增城区处理 。 2018年3月 , 增城区法院以王伟峰收取80万元和另外两笔贿赂9万元 , 认罪认罚从轻处理 , 判处其有期徒刑3年3个月 , 并处罚金23万元;违法所得予以没收 。 他于2019年12月21日刑满释放 。李小平、庹卫京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詹天福在一审开庭审理时 , 因陈明事实 , 拒绝承认受贿 , 被判实刑8个月;他提起无罪上诉 , 2017年12月广州中院裁定维持原判 。 他刑满后于2018年提起申诉 , 已获广东高院受理 , 但迄今未有结果 。 詹的“受贿款”在自己的案子中认定为7万元 , 在行贿人案子中认定为5万元 , 在被纪委开除党籍处分中认定为8万元 , 可谓乌龙之至 。粤商遭非法拘禁,其同事被要求给关押者口交
图:广州市中级法院 。 “永和贪腐窝案”中多起案件被其发回重审 。 刘虎 摄​胡强是家中独子 , 当时小孩刚出生 , 他父母不想他被抓进看守所 , 一审违心认罪 。 因无钱“退赃” , 仍被判了8个月实刑 。 他一审后没有上诉 , 服完刑后 , 在2018年向原审法院黄埔区法院提起了申诉 , 至今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蒋基平因孩子年幼、妻子怀孕、父母年老体弱多病、担心会被取消自首认定和取保候审等种种顾虑而不敢翻供 , 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9个月 , 缓刑2年10个月 。 他随后提起了无罪上诉 。 2018年3月 , 广州中院以查明事实不清 , 将蒋案发回重审 。永逸公司和其取保候审的三名股东 , 一审均被认定单位行贿罪成立 。 永逸公司被判罚金30万元 , 三名股东各被判处缓刑和罚金 。 他们提出无罪上诉后 , 广州中院以一审判决“事实不清 , 证据不足” , 发回重新审判 。粤商遭非法拘禁,其同事被要求给关押者口交
图:蒋基平 , 曾任永和街道城管科科长 。 他被纪委、监察局“双开”复议后仍不服 , 在申诉中 。 刘虎 摄“在二审中 , 我当庭讲了自己被办案人员性侵犯的情况 。 公诉人显得非常不高兴 , 告诉我:你不要以为判了缓刑就可以随便说 。 ”陈建宇说 , 他至今还不知道对他实施性侵犯者的名字 , 这是他想搞清楚的 。三人还积极给“行贿人”出庭作证 , 证明没有巨额行贿 。 他们在刘灏案一审、二审、重审一审中 , 先后5次出庭作证 , 均否认了给刘灏以及永和街道其他任何人行贿 。为刘灏二审作证以后 , 2018年12月 , 广州中院又将刘灏案发回黄埔区法院重审 。“我相信陈建宇说的是真的 。 这种经历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 , 非常难于启齿的 。 他既然敢说出来 , 绝不会是哗众取宠 。 而且审讯场所有完备的监控 , 是真是假很容易查证 。 ”杨斌律师说 。窝案“烂尾”:四年未终结 , 连未被追刑责的都在喊冤在作无罪申诉和申辩的同时 , “窝案”中的多个被告人对办案机关发起了猛烈的刑事控告 。 譬如何光宇、陈建宇、廖昌坤都提交了实名举报信 , 控告检方徇私枉法、私闯民宅、非法拘禁以及非法使用暴力、威胁、引诱手段取证、蓄意制造冤假错案 。 在永逸公司及其股东单位行贿案中 , 检察院办案人员让三位股东供认2016年7月10日到案是在纪委陪同下到检察院自首 , 但事实上却是由检察院办案人员陈晓娣、宋启文等人将三人从“黄埔区廉政教育中心”押解去的 。何光宇认为 , 这是为了掩饰办案人员立案前的犯罪行为 。根据案件办理程序 , 纪委移送的案件 , 都应该有案件立案、移送手续 , 纪委也要通知家属等 。 但永逸公司的辩护人称 , 到目前为止 , 案件资料中没有黄埔区纪委出具的任何文件和说明 。 事实上纪委从没有对三位股东“双指”立案 , 也不承认有将三人移交检方的事实 。在该案卷宗材料中 , 清晰地保留着立案前的7月8日、9日黄埔区检察院对三股东的审问笔录 。 其中甚至有检察官陈晓娣采用“分身术” , 于7月8日10时05分至10时50分同时成为廖昌坤、陈建宇笔录询问人的奇事 。何光宇等三位股东称 , 与所谓“受贿人”之间没有公诉人所指控的任何权钱交易 , 关于送钱给他人的说法是在接受违法审查时 , 审讯者对他们至少连续三天三夜不让睡觉 , 变相刑讯逼供 , 上诉人在生理上无法坚持的情况下 , 精神和意志都全面崩溃 , 不得已按着审讯者指示的谎言“过关” 。“我还去找了我们九三学社 , 希望其帮忙维quan , 但是党派没有任何表示 。 ”何光宇说 , 这是非法办案 , 不可能成为“铁案” , 他对此有信心 。刘灏、蒋基平、詹天福及其家属也在不停喊冤 。 “从去年4月份开始 , 我们多次实名举报检察院人员涉嫌非法拘禁罪 , 有名有姓有证据 。 一年多了 , 虽然没有任何的回复 , 我们还是会继续控告下去 。 ”刘灏的夫人张华说 , 冤案给受害者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 , 有老人得知亲人被陷害郁闷而死 。 受害者4年来向中央、省、市、区纪委、监察委、政法委、最高检、最高法、中央xun视组、中央打黑办、省委xun视组等机构多次投递控告申诉材料 。“刘灏案律师在侦查阶段就已介入 , 一直都是做无罪辩护 。 ”张华称 , 刘灏挺身而出 , 提出申辩 , 哪怕失去人身自由 , 也要立证清白 , 被蒙冤关押三年期间在不断的喊冤 。 这几年 , 她辞掉工作 , 四处奔波 , 也在到处伸冤 , 写了大量的控告信 , 和检察院、法院、区委等领导面对面申诉控告 。2019年12月 , 黄埔区法院重审一审再次认定永逸公司等构成单位行贿罪 , 并处以刑罚 。 被告人辩护律师认为 , 此案在原一审判决后 , 经广州中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 撤销原审判决 , 发回重审”作出刑事裁定书 , 则应由侦查机关、公诉机关补充侦查、补充证据 , 重新庭审质证等再做出法律判决 , 但侦查机关、公诉机关并未提供任何新的证据证明其犯罪 , 原审证据反而因系非法证据全部被推翻 , 一审法院居然再次判有罪 , 实在荒唐 。2020年6月28日 , 该案重审二审再次在广州中院开庭 。 辩护人提出:一审判决认定上诉人用提现的备用金行贿 , 根据上诉人会计序时账记录 , 提现的备用金有明确的经手人、使用项目、报销票据和时间等 , 逐笔现金使用都有明确的使用会计分录 。 即使公司用来公关的费用 , 也有明确的会计记录 。 如2016年1月20日 , 廖昌坤在公司支取现金10万元 , 用于关联单位春节招待费用以及购买节日礼品、购物卡等 , 都清晰的记录在公司序时账中 。 廖昌坤个人12个账户中取现32万多元 , 其中工商银行一笔96808元是用来归还他人借款 , 有银行对账单证明;其他小笔数额有的用来归还个人信用卡 , 有的用来个人打牌吃饭等开支 。 因此根本没有一审法院认定行贿135万元现金的能力 。旁听者称 , 公诉方新提交了很多《情况说明》 。 辩护人一提出问题 , 公诉方就用只有盖章、没有任何人签名的所谓《说明》来掩饰 。该案未当庭作出判决 。 此外 , 刘灏案重审的二审也将于7月15日进行 。张华称 , 刘灏案发回重审后 , 黄埔区法院新做出的一审判决书 , 对比原一审判决书 , 几乎是原版照抄 , 没有任何新的证据 。 刘灏表示 , “生命诚可贵 , 自由价更高 , 若为清白故 , 二者皆可抛!”“一息尚存 , 抗争到底 , 不还清白 , 不死不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王伟峰 , 在6月20日接受笔者访问时也表明观点 , 称根本没有拿过所谓永逸公司的80万 。 “这80万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会认罪 , 真相全在禁锢我80天的录音录像里面 , 那里记载着冤案的一切真相 。 如果司法是公正的 , 为什么法庭在这么多哭诉刑讯逼供的人证下 , 至今都不去、或者说白了是不敢去调取监控录像作为呈堂证供?”王伟峰称 , 他没去喊冤 , 只不过是“到现在依然不相信这案子能翻过来” 。“窝案”中的李小平、庹卫京虽然亦被认定受贿20万 , 却没有追究刑事责任 , 还在街道办上班 。 “李没有任何人去找过他 。 而庹一直都在向纪委申诉 。 ”知情人说 。2017年5月 , 庹卫京被黄埔区纪委和区监察局分别给予“留党察看一年”的党纪处分和“副主任科员降为办事员”的政纪处分 。 庹随后提出申诉 。 其申诉书也提及在姬堂受到了残酷的折磨:“从7月8日被带走到7月29日被宣布解除双规 , 整个调查审讯的过程持续了三个星期 。 为了获得根本不存在的证据 , 办案人员对申诉人采取了威逼利诱、变相体罚等违反法定程序的手段……分别以申诉人家人的生命健康安全以及招供是‘能活着出去’的前提条件……申诉人再次重申:‘收受20万礼金’是申诉人长期失去人身自由、身心遭受双重折磨、最后近乎崩溃的情况下违背个人意愿按照提示写的 , 不是真实的事实” 。庹卫京称 , 他的申诉已经过去三年之久 , 至今也没有获得答复 , 工资待遇也是拿处分时的生活费 , 一直没有恢复 , 但是 , 他将坚持申诉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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