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富豪们的游戏——西晋时代的豪门斗富
如果要投票评选中国历史上最奢靡的时代,寿命短暂的西晋王朝绝对能进入三甲的行列。这个上承秦汉三国,下接东晋南北朝的时代完全摒弃了朴实无华的社会风气,上到帝王贵戚,下到重臣子弟,全部都沉浸在穷奢极欲的享受之中,敛财成为能力的象征,炫富成为高贵的表现,整个社会都在一种病态的追求中沉沦,为后世留下了不少荒唐滑稽的斗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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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郁闷西晋是一个让人十分困惑的王朝,不说那群言行潇洒、我行我素的清谈名士;只看西晋王朝刚刚建立时弥漫朝野的奢靡风气,也跟多数王朝建立时君臣勤俭、万事节约的模样不同。按照《世说新语》的记载,某天,晋武帝司马炎到女婿王济家做客,王济大摆筵席招待。送上菜来,杯盘用的都是琉璃器,武帝看看王济,心里暗道:“够阔气的啊,我一向只在大庆之日宴请百官时才用的,你倒学过去了。”又看旁边伺候进食的婢子,总有百来号人,个个穿着绸缎,用手举着酒水和食物,排场还不小;再看面前的菜馔,流水一般直送上来,食案上都堆不下了。武帝心中略有不快,就问王济说:“你平时吃饭就是这样的吗?见我来也不用这么客气啊。”王济笑着说:“我平时跟这也差不多,只不过特意添了几道菜而已。”说完,王济请武帝用膳,武帝拿起筷子一尝,道道菜制作精美、味道可口,特别是有一道蒸小猪肉,味道鲜美得不同寻常,就问:“这肉是怎么做的?味道很特别啊!”王济又笑了笑,说:“噢,那猪是用人乳喂养的,自然不同。”武帝闻此言甚感不快,心想王济你也太奢侈了吧,都超过我了。他饭都没吃完,过了一会儿找个借口起身走了,王济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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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赌局这个让皇帝都有些难堪的王济算是西晋时代的三大超级富豪之一,他的家世也非常显赫,父亲王浑出身鼎鼎大名的琅琊王氏,在西晋灭吴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母亲是一代名门闺秀钟琰,岳父是西晋开国皇帝司马炎,外甥是西晋第一美男卫玠,这样的家庭关系绝对算得上是“上面有人”了。有这样的家庭背景,王济的生活奢华程度也就可以想见了。当时西晋首都洛阳的地价十分昂贵,很多官员的居住条件都比较尴尬,而王济却在洛阳郊外的风水宝地邙山直接购买了一大块地皮,其用途仅仅是用来盖私人马术和射箭俱乐部。为了表示自己的豪富,王济让人用彩线穿着铜钱在地皮上绕了好几圈,整个洛阳的人都震惊了,将王济圈钱的跑道称为“金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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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王济还和武帝的舅舅、西晋另一位超级富豪王恺进行了一场“世纪豪赌”。王恺家里有一头相当值钱的宠物牛,名叫“八百里驳”,王济和王恺打赌,双方进行射箭比赛,如果王济赢了,就杀了这头宠物牛当下酒菜;如果王恺赢了,王济就输给对方一千万贯的赌注。王恺很有风度地让王济先射,结果他很遗憾地“悲剧”了,自己的宠物牛最终成了王济的盘中餐,这场“世纪赌局”也被《晋书·王济传》记载了下来。豪门的厕所尽管王济的炫富行为已经算是十分雷人,但和西晋的另一位顶级富翁石崇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石崇,字季伦,青州人,他的父亲是大司马石苞。这位石公子少年时代就聪明过人,有勇有谋,极具敛财潜能,据说他的父亲石苞去世前,把所有的家产均分给了其他几个儿子,一个铜子儿也没留给石崇。石苞的夫人不干了,觉得老公对石崇不公平,石苞的回答是:“这小子年纪虽小,本事却大,将来什么得不到啊!”后来的历史发展证明了石大人的眼光,石崇官运亨通,一路升到了荆州刺史、南中郎将、护蛮校尉的位置,成了西晋朝廷的政坛新星。在荆州刺史的任上,石崇把他敛财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他派出手下化装成强盗,大肆抢劫从长江中游经过的客商,甚至连外国使者也不放过,最终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其后,石崇回到洛阳任职,他在洛阳修建了一座名为金谷园的豪华别墅,方圆数十里,亭台楼阁不计其数,甚至成了众口相传的“洛阳八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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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发了大财,在个人享受方面自然不会放低要求,石崇吃的是山珍海味,连他的数百名妻妾都穿着绫罗绸缎,披金戴银。至于丝竹管弦这些乐器,尽是一世之选;就连他家中的厕所也豪奢至极。按照《世说新语》的记载,石崇家的厕所布置得富丽堂皇,里面预备甲煎粉、沉香汁之类的香料,还经常有十来个华服丽妆的婢女在旁边伺候。每次有人方便完出来,婢女们就上去脱掉客人的外衣,然后再给其换上新衣服,弄得客人们都很害羞,连厕所都不敢去了。一次,大臣刘拜访石崇,中途入厕,进了一间屋子,只见里面摆着大床,上面罩着绛纱帐,铺盖华丽,有两个婢女拿着锦香囊站在旁边。刘慌忙退了出来,对石崇说:“刚才不小心进了您的卧室。”石崇大笑,说:“那只是我家的厕所啊。”其实不光平民出身的刘受不了石崇家“五星级厕所”的待遇,就连琅琊王氏的子弟、东晋后来的重臣王导也在石崇家遇到了“入厕难”的尴尬,每次在石崇家做客饮宴,王导都靠忍耐力熬到宴会结束,回到自己家再行方便,差点没在身体上憋出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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