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饭|悠唐剧场,少女偶像团体BEJ48的粉牛江湖( 二 )


市场的价格不断波动 , 这就需要一双能看透行情变化的慧眼:在前一年 , 两位人气偶像剑拔弩张争第一 , 两家粉丝卯足了劲儿 , 投票券价格水涨船高;而今年 , 之前登顶的小偶像即将毕业 , 即使远隔千里的外地粉丝 , 也想来亲眼见见她 , 握手、合影、签名的价格坐地而起 。 何诉离没有及时提高价格 , 少赚了将近2万 。
何诉离在2016年底第一次来到剧场 , 很快就被张怀瑾吸引:这个女孩举止从容、言行真挚 , 有一种质朴而不单纯的坚定力量 , 笑起来特别好看 。 2017年5月 , 张怀瑾的生日 , 一袭粉裙的她和队友一起唱了《如果的事》 。 清甜的歌唱声中 , 两个少女相互拥抱、对视微笑 , 轻轻触碰对方指尖 , 让何诉离看到了偶像别致又动人的另一面 。 演出结束 , 其他粉丝拉着何诉离一起吃烧烤 。 大家谈天说地、聊真假八卦 , 从半夜十二点一直吃到五六点 。 宴席结束 , 粉丝们碾着凌晨北京的鱼肚白 , 坐地铁首班车各自回家 , 何诉离就算正式结识并加入了规模不算大的张怀瑾应援会 。
同年7月总选拉票 , 张怀瑾穿着霍格沃兹的校服站上舞台 。 “我曾以为自己应该被分到有主角光环的格兰芬多学院……”金边方框眼镜下 , 张怀瑾漂亮的杏眼含着笑意与水光 , 回顾一路走来考学被拒、膝盖受伤等并不幸运的种种 , “我知道 , 我可能做不了太阳一样的人 , 但我可以像蜡烛、像路灯、像打火机 。 我的光芒并不强烈 , 但会永远去发光 。 ”
台上 , 少女泪流满面 , 台下 , 何诉离热泪盈眶 。 他强烈地想要帮助她 , 想让她留在舞台、在更多人面前发光 。 拉票会结束 , 应援会的六个人坐在路边一起凑钱 , 扳着指头认领份额 , 数来数去数到5、6万 , 总共能投1500票 。 “第一次参加也不知道怎样去花钱 , 就是自己出点钱凑一凑 , ”何诉离说 , “当时已经尽力了 。 ”
做黄牛是何诉离为偶像尽的另一部分力 。 熟悉剧场规则之后 , 他开始直接从公司买专辑 。 拿着粉丝的集资加上自己的一部分积蓄 , 在剧场里整买零卖、周转两月 , 何诉离把张怀瑾19年总选投票的价格压缩到了32.1元每票——这个成绩放在北、上、广三地都足可引以为傲 。 一般的票价在33元 , 而张怀瑾应援会最终投出2万票 , 相当于为粉丝们省下1万8千元 。
“仿佛我就擅长做这个 , 计算这些数字能带给我成就感 。 ”93年出生的何诉离做航天方面的科研工作 , 朝九晚五 。 周一到周五 , 他以真实身份完成工作;到了周末 , 他就成为悠唐剧场最出名的黄牛之一 。 “何诉离”这个ID , 已经成了他的另一个身份 。
剧场里的人有的叫他“老何” , 有的叫他“离酱” 。 “离酱”的确爱交朋友 , 他觉得 , 做黄牛不一定总要挣钱 。 明知不挣钱的时候也要做 , 一方面维持人脉关系、保证渠道畅通 , 另一方面总有一些朋友与交情 , 哪怕权当周末消遣、和人聊聊天也没什么坏处 。
何诉离把自己打趣成“银行柜员” , 由于快速经手庞大现金流而感到某种失真 。 他有时会以照片形式“发货”给自己的顾客 。 比如这张图 , 上面整齐排列着的40个二维码里 , 扫描每个都可以获得48次投票权 , 而一次投票权又价值33元左右:一张圈外人看来摸不着头脑的图片 , 在点击“发送”的瞬间 , 代表了一场价值6万的交易完成 。
一张值6万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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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sir对何诉离的做法相当不屑 。
丁sir穿一席精干利落的白色风衣 , 一头有质感的短发 。 我征询采访是否可以录音 , 被他拒绝 。
“离酱嘛 , 大概有xxxx的本钱 , 每个周末都做 , 也就能赚个xxxx 。 ”丁sir狡黠地微笑 , 报出一系列估算数字——和我了解的相去不远 。
“他们呢 , 不把自己的时间当时间 , 我不挣那个钱 。 ”他继续说 , “他们是在公司和传统黄牛市场的规则里玩 , 在别人的规则里面玩不出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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