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挚友决定结束生命,你要阻止她吗?
当你的朋友 , 在生日当天给你留下了了一封信 , 说自己要去瑞士诊所里 , 安稳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会选择抛下一切 , 去阻止她吗?深读第110期 , 今天的主人公特里就面临着这样的境况 。不过特里的情况更糟 , 她就站在港口 , 患有“多发性硬化症”(MS)的好友艾瑞丝已经登上了去瑞士的船 , 身后的车上还坐着一个阿尔兹海默症的老爸 , 而自己的家里 , 还有需要照顾的丈夫、女儿……要不要上船?要不要去阻止艾瑞丝?哪怕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 只是陪伴着她到最后呢?我跑了出去 , 父亲还在车里 , 车子并没有着火 。 我猛地拉开车门 , 他看着我 , 脸上是最近常常出现的那种表情 , 有点儿空洞呆滞 , 宛如一栋废弃的房子 , 或者是某个曾经有房屋矗立的地方 。“爸爸 , 我……”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陡然升高 , 变得尖厉 。 哭泣在所难免 , 小时候哥哥总是叫我“小哭包” 。“你妈妈现在应该回来了 。 ”他说 , “她去得太久了 。 ”我清了清喉咙 。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 ”我说 。 我没有时间哭 , 我得思考 。我想想 。我可以叫警卫 , 对吧?毕竟我有艾瑞丝的信 , 它是证据 , 不是吗?但它是非法的吗?艾瑞丝的计划不合法吗?她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 或许最终她还是能谅解的 , 或许她会因为我阻止了她而感激我呢 。我看了看表 , 船会在一个半小时内离港 。再想想 。
我往家里打了电话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没人 。 但是在我位于萨顿的家中 , 电话铃声会回荡在弥漫着蜡味的走廊里 , 今天早上我刚刚给地板打了蜡 。 电话像往常一样一声声响着 , 对我来说算是一种安慰 。早些年 , 我满脑子担心的都是房子 。 房子可能会吸引潜在的小偷 。 布兰登的薪水用来还贷 , 我们压力重重 。 我还担心布兰登 。 我特别担心他会像他爸爸一样死掉 , 他爸爸去世时 , 还差一周就从建筑工地退休了 。“我们可以买栋小点儿的房子 。 ”我说 , “在贝赛德买也可以 , 那儿的房子没有那么贵 。 ”但是布兰登已经交了定金 , 我们的住址对他来说很重要 。 他说我是不会懂的 , 因为我是在伊登莫尔的三居室市政公寓里长大的 。他让我不要担心 。可我还是忧心忡忡 。电话不再响了 。 “咔嗒”一声之后 , 是布兰登单调的声音:“我们不在家 。 请留言 。 ”“你说话的时候可以再那什么一点儿……”在他录音的时候我说过 。“什么一点儿?”“嗯……有意思点儿 , 我觉得 。 ”我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 。 我猜他可能什么都没说吧 。我挂断了电话 , 爸爸微笑着对我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 那次法兰克·辛——”“爸爸……”“怎么了 , 亲爱的?”“要是我跟你说 , 我们去旅行一趟 , 你会怎么说?”太疯狂了 。我根本不可能去 。 我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 我有太多责任 。 再说了 , 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 牙刷也没有 。“那你妈妈怎么办呢?”爸爸问 , “她得跟我们一起去才行 。 ”我扫视了一下码头大楼的前方 。 也许艾瑞丝会出来 。 当我离开的时候 , 她看起来有点儿震惊 。 很显然 , 她期待我做些什么 。 我应该怎么办呢?再想想 。
我不可能就那么上船去 。 那爸爸怎么办?女儿们怎么办?眼下她们都压力重重 。 下星期 , 凯特在高威初次登台演出 , 安娜正在为期末考试努力 , 这是她最后一年的政治哲学课程 。布兰登跟我说过 , 除非紧急状况 , 否则不要在他工作的时候打电话过去 。“金星保险 , 布兰登 · 谢泼德办公室 , 我是劳拉 , 有什么能帮您的吗?”“哦 , 你好……我……”“是你吗 , 谢泼德太太?”“哦 , 是的 , 是的 , 是我——”“真不好意思 , 布兰登先生在开会 , 他——”“我……很抱歉 , 我并不想打扰他 , 但是我必须……得麻烦你……”“当然没问题 , 请稍等 。 ”电话里播放的是《绿袖子》 。 劳拉·穆登的高效率让这首曲子听来充满慰藉 。 她已经在布兰登的办公室里工作多年 。 布兰登说 , 没有劳拉 , 他根本无法安排工作 。 他把劳拉称为自己的右手 。《绿袖子》循环第二遍 , 仍旧没有艾瑞丝的影子 。 我知道她肯定已经上了船 。 那就是她所谓的自己要做的事情 , 所以她似乎已经做到了 。 但我还是在大楼的主入口处寻找她 ,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
“特里 , ”布兰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 “怎么了?一切都好吗?”“不好 , 但是——”到底该怎么说呢?“女儿们都没事吧?”“没事 , 没事 , 她们很好 , 只是——”“我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 。 那些加拿大人今天早上过来了 。 你还记得吗?”“记得 , 当然记得 。 ”我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些加拿大人?这几个月来 , 布兰登嘴里说的除了这次收购之外就没别的事了 。 他为自己的员工担心 , 害怕他们失业 , 这合情合理 。“你能把金融服务那个文件夹里上周的备忘录复印一下吗?”布兰登问 。“什么?”我说 。“抱歉 , 我在跟劳拉说话 。 特里 , 我得去——”“等一下 。 ”“究竟怎么了?”他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我清了清喉咙:“布兰登 , 我得跟你谈谈关于艾瑞丝的事 。 ”“艾瑞丝?”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 我无法责怪他 。 一般来说 , 艾瑞丝并不能成为打紧急电话的正当理由 。“没错 , 艾瑞丝 。 ”我回答 , 这样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她怎么了?”他语调里的急迫已经不见了 , 他认定这就是我“没事找事” 。“那个 , 她……说要去瑞士 。 她说她要去一个地方 , 可以让她……是个诊所 , 在苏黎世 。 他们帮她……你知道的……结束生命 。 ”“什么?”“艾瑞丝要去瑞——”“天哪 , 我听见你说的话了 , 我只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那个……她说是因为她的多发性硬化症 , 还有——”“可是她并没有什么麻烦啊 。 她连轮椅都不用坐 。 ”“所以她才想现在这么做 , 她说 , 在她还能自力更生的时候 。 ”“这根本没有意义 。 ”“布兰登你看 , 现在没时间多解释了 。 船马上就要开了……”我看了一下表 , “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 , 然后——”“船?什么船?”“去霍利黑德的船 。 ”打给布兰登是个错误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她要去苏黎世吗?她为什么要——”“她不坐飞机 。 你知道的 。 ”电话那头 , 布兰登似乎是在吸鼻子:“她要去自杀 , 但是为了防止飞机失事所以坐船?天哪 , 就算是艾瑞丝 , 这也太扯了吧 。 ”“别这么说 , 这是——”一阵长长的雾角声破空而来 , 吓了我一跳 。“你在哪儿呢 , 特里?”“我在……我在都柏林港 。 ”“你在那里……天哪 , 你不是想和她一起去吧?”“当然不是 。 我的意思是 , 当然不是 。 只是……她就自己一个人 , 而且……”电话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 然后是关门声 。 布兰登的办公室门死死关上了 。 等他再度开口 , 声音提高了许多 , 也清楚得多 , 仿佛他是把话筒牢牢压在了一边脸上 。“特里 , 现在你听我说 , 她不会真那么干的 。 这就是她的一种想法 , 就像之前她说要去撒哈拉徒步一样 。 ”“她确实去撒哈拉徒步了 。 ”布兰登顿了顿 , 深深吸了口气 。“你看 , 特里 , 家里需要你 。 加拿大人空降过来 , 我都忙疯了 。 还有凯特 , 下星期我们得去高威看她演出 。 ”“我知道 , 但是——”“还有安娜怎么办?她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 。 这可是她的期末考试 。 ”我想跟他说 , 所有这些我都清楚 。 我是她妈妈 。 我还知道其他一些事情 。 比如安娜一直焦虑不安 , 皮肤一直不大好 。 我本以为她会经常用我给她的除湿疹乳霜 , 结果她并没有那么做 , 我还挺高兴的 。“最佳选择是回家去 , 特里 。 我不会工作到很晚 。 我会尽可能按时回家吃饭 。 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谈这件事 。 ”我眼前浮现出了布兰登的样子 , 结束了办公室里难熬的一天 , 终于抽出身来 , 结果桌子上没有晚饭 , 洗好的衣服还挂在后院的晾衣绳上 。 安娜这一周都在努力准备考试 , 昨天我答应她我要……再想想 。我想到了艾瑞丝 。要是我去呢?我不能去 。但要是我去呢?我能说服艾瑞丝改变想法吗?我从未说服过任何人做任何事 。 安娜出生后 , 我甚至都无法说服布兰登去做输精管结扎手术 。“特里 , 特里 , 你还在吗?”我听出了他的恼怒 , 他急着回去开重要的会议 。“在 。 ”“那么我今晚能看到你吧?”“这个 , 我……”“特里 , 这很荒唐 。 ”“我要挂了 。 ”说罢 , 我挂断电话 。我没有挂过布兰登的电话 , 从来没有 。 我们也确实不怎么用电话交流 , 即便如此 , 我也时刻记着要彬彬有礼 , 让他来结束对话 , 在挂断电话前好好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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