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客户端|让草原“绝活”永“醉草原”,科尔沁皮雕传人( 二 )


迄今为止 , 我们不少城市的不少单位 , 还恪守“闲人免入”的祖训 , 何况你不但要入 , 还要找到管事的头儿 , 拉家常 , 套近乎 , 目的是说服对方看你的画片儿 , 最终乐意掏出个两三百元 , 付费请你在一面洁白的墙面上布局 , 涂鸦 。 这对一个既无亲朋好友、更无渊深人脉相助推的流浪画家而言 , 无疑太难!一张黑红的脸膛 , 一身不整的衣裳 , 更兼一头四散飘零、飘逸出逼人汗味的长发 , 说是闲人 , 还是轻的 , 被保安阻拦 , 乃至在黑夜中被地痞小无赖追打 , 撕掉画页 , 扔掉画夹 , 都是不能忘怀的辛酸记忆 。
也有“心慈手软”者 , 悯其颜苦 , 延其入门 , 给杯水喝 , 看了他的画作 , 确认不是假冒伪劣 。 讨价还价之后 , 定下画酬和质量要求 。 一个月下来 , 得了两三张墙壁的允涂允抹 , 收了酬劳 , 鞠躬道谢而去 。 思忖着锡林郭勒不够繁华 , 谋生大不易 , 但凡腾挪图谋 , 总是在更大的城市为好 , 便继续西进 , 来到鹿城包头 。 城市一大 , 吃住价格也水涨船高 , 嘎瓦不能不捏着日渐瘪去的钱包 , 沿着陋巷小街 , 觅得一个五元小小旅店栖身 , 洗漱及如厕都得去走廊另一头解决 。
嘎瓦讲到自己最初做流浪画家的几个月遭际 , 一度声音低沉 , 两眼莹光流转 。 我道 , 那是你最难的时期 , 给你留下的印象也最深 。
他点头 , 吸烟 , 对我说:
有很多难忘的印象 。 最深的是流浪到乌兰察布市的四子王旗 , 我在外面不停地联系活儿 , 心里焦急得很 。 那时正好是夏天 , 奔走了半天 , 我一身是汗 , 随便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饭馆 , 要了一碗面找张空桌子刚坐下 , 就发现邻桌是几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在喝酒 , 臂上和背上都有乌青的文身 。 我没有介意 , 就见一个平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 以为他只是去上厕所 , 却没料到他从我身边擦过 , 抬手就给我脑门子拍了一下 。 身在异乡为异客 , 面对这一类的挑衅 , 我自知不能轻举妄动 , 赶紧吃完面走人吧 。 孰料我的息事宁人并没有阻止他的进一步动作 。 他走出去之后 , 很快转身回来 , 停在我身边问 , 你是哪里来的 。 我老老实实答 , 东北来的——同一个地域辽阔的内蒙古 , 东西的口音差别是明显的 。 又问 , 来这儿干吗?依旧赔着笑脸老老实实答道 , 画画来的 。
对方不屑地嗤笑 , 就你这样也是画家?给我看看!
我把画夹递过去 , 平头哗哗地翻了几下 , 突然就把几张画给撕了 。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最凶狠的报复心思都有了 , 却知道人在屋檐下 , 岂能不低头呢 。
就在此时 , 一直在柜台里面看得仔细的老板走出来了 , 双手拦阻道 ,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 , 人家好好在一边吃面 , 不招惹你们 , 凭什么撕人家的画啊?出来做事的都不容易 , 我看这个从东北来的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画家 。
平头不服气道 , 就撕了他的 , 你怎么样?
其他几个光膀子的也都满嘴酒气围上来助阵了 。
我一看这架势不对 , 害怕打架伤了老板 , 自己也难脱干系 。 于是赶紧站起来拦住老板道 , 没事没事 , 一碗面多少钱?我付账就走人 。
老板双眼怒睁 , 呵斥道 , 你别走 , 坐这儿把面条吃完再说 。 我今天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起横!
老板一声令下 , 后厨的几个壮汉一拥而出 。
强龙压倒泼皮 , 这阵势把几个后生的酒意吓醒了 , 一个个灰溜溜地走了 。
老板后来告诉我 , 他是本地人 , 很了解这拨闹事的后生 , 没有正经事做 , 就是在外面斗狠 。 但你是外地人 , 身子骨也弱 , 好汉不吃眼前亏 , 千万别惹他们 。
这时候 ,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 。 我不禁有些后怕 , 想起一个词儿 , 日暮途穷 。
老板看出我的心思 , 提醒道 , 这几个人肯定不会走远 , 都在外面瞄着呢 。 你出去肯定会遇到大麻烦 。 这样吧 ,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 就在我这个店里 , 摆几个凳子过一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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