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成绩|为什么我平时成绩一般,高考考得那么好?( 三 )


然而那年 , 我没有考上大学 。
我们全县 , 无一人考上大学 。 只有偶或几个 , 考上了当地师专 。 而我所在的考场 , 上百考生 , 连考上中专的也难求一个 。
这集体的落榜 , 还有一个原因 , 就是集体去报考志愿那天 , 上百个考生 , 无一人知道 , 中国都有什么大学 , 省里都有什么大学 , 洛阳都有什么学校 。 问负责填报志愿的老师 , 志愿应该写到哪个学校 , 老师说 , 你们随便填嘛 。
问:“随便也得写个学校名啊 。 ”
老师说:“北京大学和河南大学都行 。 ”
问:“北京大学在北京 , 河南大学在哪儿?”
老师说:“可能在郑州 。 ”(实际在开封)
大家都意识到了 , 北京是首都 , 是政治和革命的中心 , 是全中国人民向往的一方圣地 。 于是 , 有人率先把他的志愿填了“北京大学”四个字 。 随后 , 所有的同学都把志愿写成了北京大学 。 我也一样 。 当然 , 结局是无一录取 , 命运决然地公正 。
接下来 , 和我同考场的许多同学 , 都在次年进行了复读复考 。 而我 , 没有复读 , 没有复考 , 我在家写我的小说 , 到了年底 , 便怀揣着一种逃离土地的梦想当兵去了 。
后来 , 有位领导听说我爱写小说 , 有心看看我的作品欲要提携我时 , 我急急地写信并打长途电话 , 让我哥哥把我用几年时间写的三十万字的长篇寄给我时 , 我哥却在来日回我的长途电话里 , 伤心地告诉我说 , 弟呀 , 你当兵走了之后 , 母亲每天烧饭和冬天烤火 , 都把你写的小说当作烧火的引子 , 几页几页地点着烧了 。
我问:“全都烧了?”
哥说:“差不多全都烧了 。 ”(摘选自阎连科《我的父辈》之《高考》)
90年代的高考:阿乙、袁凌
阿乙:为了高考 , 我吃了多少猪心 , 喝了多少补脑汁
我高考分数只到省专档 。 只有三所学校 。 另外两所在省外 , 涉及金融行业 , 预估招生分数比本科线高 , 我只能去读本省的公安专科学校 。 我从来没有做过读警校的准备 。 我也不觉得自己适合做警察 。 但是 , 我已经厌烦学习了 , 为了高考 , 我吃了多少猪心 , 喝了多少补脑汁 , 还得了神经衰弱 , 我已经彻底厌倦学习了 。 出于对复读的恐惧 , 我去读了警校 , 并且在毕业以后做了五年警察 。 我现在倒不后悔这一段经历 , 因为写作的大部分资源就是这一段时间积累的 。
从考上大学的18岁开始 , 我一直不怎么学习 , 直到26岁 , 有一个朋友批评了我 , 或者直接说他讥讽了我 , 我才手不释卷 , 直到如今 。 我生活的时候生活得很激烈 。 读书的时候读得很刻苦 。 像是一匹傻马 , 就是在平地上走 , 头也是点来点去的 。 (摘选自《中华读书报》访谈阿乙《一个作家的权力在于他的作品》)
袁凌:我可以辜负自己 , 我辜负不起父母
我的噩梦都重现当年的高考情景 。 在那些依稀的梦里 , 我为象牙塔的一纸通行证折磨得体无完肤 , 老是顾此失彼 , 原本应该考好的考不好 , 甚至连自己最为擅长的作文都走题 。 那是一段多么不堪回首的时光 , 夹杂了太多的伤疼 , 被七月灼伤的疼痛 。
1997年 , 我第二次走进高考场 。 内寒外热 , 我感觉自己的肩上千钧压来 。 我怎么能轻装上阵?来自乡村的孩子 , 面对的不仅是个人的理想 , 更多的是父母的期待 。 那个时候 ,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可以辜负自己 , 我辜负不起父母 。 在这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上 , 我注定只能成为高歌的胜利者 , 而不能成为哀嚎的失败者 。
平时成绩|为什么我平时成绩一般,高考考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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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凌在家乡
在等待分发试卷的那一刻 , 我有些恍惚 , 恍惚里是一会是父母那在丘陵皱褶深处的黄土地上躬耕的劳作身影 , 一会是梦寐以求的大学象牙塔 , 二者交相叠现 。 试卷在手 , 我抛弃一切的私心杂念 , 沉入第一场语文考试 。 语文 , 历来是我的长项 , 洋洋洒洒 , 一路刺杀下来 , 顺畅得如同一次小小模拟考 。 尤其是写作文题 , 我一气呵成 , 论辩清晰 , 文采飞扬 , 字迹俊秀 。 那一刻 , 通体舒泰 , 有些飘飘然 , 很多的担忧一瞬即逝 。 扫视周边的考生 , 发现他们个个神色慌张 , 汗水细密 , 有些甚至连头发都湿透了 。 我心想 , 今年的语文没这么难吧 。 不敢大意 , 我抓紧最后的十五分钟 , 又全部检查了一遍 , 感觉还是那么的美妙 。 没十足把握的 , 检查的时候要肯定第一感觉 。 这是我历次模拟考的经验 , 因此我几乎没动 , 等到时间一到 , 就离开了教室 。 (摘选自袁凌博客文章《十年一觉高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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