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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首诗再睡觉|让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走向你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让我闭上眼睛 ， 默默地走向你
读首诗再睡觉|让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走向你
本文插图

题图 / Inès Longevial
致读者
这里是我的家 。 那边是太阳和摆着蜂巢的花园 。
你们路过此地 ， 透过大门栅栏观望 ，
期待着我说话——可我该从何讲起？
相信我 ， 相信我 ，
无论什么 ， 你都可尽情谈论：
关于命运 ， 关于善之蛇 ，
关于用犁铧耕耘人类花园的
大天使 ，
关于我们朝它生长的天空 ，
关于恶和堕落 ， 悲伤和大十字架 ，
尤其关于伟大的过渡 。
然而 ， 词语是那些早就想要哭泣
却未能哭泣的人的眼泪 。
一切的词语都无比苦涩 ，
因此——就让我
默默地走向你们 ，
闭上眼睛 ， 迎候你们 。
作者 / [罗马尼亚] 卢齐安·布拉加
翻译 / 高兴
选自 / 《深处的镜子》 ， 山东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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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ci e casa mea. Dincolo soarele ?i gr?din? cu stupi.
Voi trece?i pe drum, v? uita?i printre gratii de poart?
?i a?tepta?i s? vorbesc. – De unde s?-ncep?
Crede?i-m?, crede?i-m?,
despre ori?ice po?i s? vorbe?ti cat vrei:
despre soart? ?i despre ?arpele binelui,
despre arhanghelii cari ar? cu plugul
gradinile omului,
despre cerul spre care cre?tem,
despre ur? ?i c?dere, triste?e ?i r?stigniri
?i ?nainte de toate despre marea trecere.
Dar cuvintele sunt lacrimile celor ce ar fi voit
a?a de mult s? planga ?i n-au putut.
Amare foarte sunt toate cuvintele,
de-aceea – l?sa?i-m?
s? umblu mut printre voi,
s? v? ies ?n cale cu ochii ?nchi?i.
Lucian Blaga
很多人觉得 ， 诗人所以值得敬佩 ， 有个重要原因 ， 就是他们可以将人们难以言明的诸多想法和感受精准地表达出来 ， 很多时候还是非常优美动听的 。 所以 ， 诗人有时被视为人类心灵的代言人 。
当然 ， 这样的看法对诗人并不算完全友好 。 比如在很多聚会中 ， 诗人常常被要求即兴作诗一首或朗诵一段 ， 为欢聚助兴 。 人们觉得这对于“人类心灵代言人”来说并不困难 ， 毕竟经营词句是他们的“本职” 。
这首诗恰恰与此相反 。 诗中写到：当路过的人们期待诗人说话时 ， 诗人陷入了尴尬 。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讲 ， 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 他甚至觉得 ， 那些常常在诗中出现的内容 ， 恰恰是每个人都可以尽情谈论的：命运与善恶 ， 人类与天使 ， 悲喜与救赎 ， 等等等等 。
若是如此 ， 那诗人和常人对待语言究竟有怎样的区别？
对人们来说 ， 语言是工具 ， 为了完成日常的沟通和交流 ， 为了达到某些具体的目的 。 而在诗人看来 ， 语言有着更多意味 。 在某个词语背后 ， 在某个句式里面 ， 可能藏着他个人的珍贵记忆 ， 可能暗含着某段被遮蔽的历史 ， 可能浓缩着某种消失中的文化 。 所以 ， 在诗人的表达与记录中 ， 往往对应着某些难以改变的逝去 。
“词语是那些早就想要哭泣却未能哭泣的人的眼泪 。 ”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句话啊 。 所以 ， 很多诗人不能像人们所期待的那样侃侃而谈或缓缓吟唱 ， 因为那些词语都是苦涩的眼泪 。 诗人所能做的 ， 就是沉默地走向人群 ， 闭着眼睛迎接一切 。
希望能有更多人能理解诗人的这种沉默 。 或许 ， 在理解了这种沉默之后 ， 也就理解了语言的另一种意义 。
荐诗 / 冬至
20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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