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贝多芬的《欢乐颂》,为什么常被用来当大反派的BGM?
【新京报|贝多芬的《欢乐颂》,为什么常被用来当大反派的BGM?】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贝多芬的《欢乐颂》 , 为什么常被用来当大反派的BGM?
撰文|吕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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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与情感》 , [美]查尔斯·罗森著 , 罗逍然译 , 启真馆·浙江大学出版社 , 2017年6月 。
《隐秘的角落》把温馨的《小白船》唱成阴飕飕的死亡预告 , 这种制造对立的表达手法并不鲜见 , 最常用的莫过于借助恢弘的古典音乐衬托暴力和毁灭 。 比如电影《发条橙》中 , 暴力血腥的画面搭配的音乐 , 就有贝多芬著名的《欢乐颂》 。
《欢乐颂》是诗人席勒1785年所写的诗歌 , 我们耳熟能详的那段旋律 , 出自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 。 贝多芬青年时期便想为席勒的《欢乐颂》谱曲 , 它的诗句传递了当时的时代理想:建立一个以自由、欢乐为底色的理想社会 , 全人类在响彻云霄的合唱中建立完美的兄弟情谊 。 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创作酝酿达20年之久 , 在这20年的人生动荡中 , 他吸收了康德的哲学和共济会的兄弟理想 , 历经了法国大革命、拿破仑时代中希望的诞生和毁灭 。 “人类啊 , 帮助你自己 。 ”贝多芬以此核心塑造着他最后的音乐史诗 , 在黑暗的时代颂扬席勒对自由的书写 。
然而《欢乐颂》到今天已经与它诞生之日的乌托邦含义拉开了距离 。 它在公共仪式中依然具有难以撼动的地位 , 是欧盟的盟歌;它也被暴政所颂扬 , 两度用作希勒特的祝寿歌曲 。 如今它是反派出场的常见BGM
(背景音乐)
, 是暴力场景的惯常“标配” 。 在ACG圈
(动画、漫化、游戏首字母缩写)
它又被称为“断头曲”——在经典作品《新世纪福音战士》中 , 人气角色渚薰就是在《欢乐颂》的旋律中走向死亡 。
为什么《欢乐颂》拥有这样的魔力?一种解读认为 , 它带有宗教色彩的庄严气质和对人类终极自由平等的向往内核 , 用于反衬暴力、绝望场景 , 有恰到好处的讽刺感、无力感和荒诞感 。 这个问题再追问下去 , 就回到了音乐表达更为基础的问题上来:贝多芬如何借助音符、休止符、表情符号、速度符号等一系列组合 , 来塑造这曲“欢乐史诗”?换言之 , 即音乐到底如何具体地表达情感?
你有没有想过 , 用符号学、语言学的范式来回答这个问题?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 , 话题理论
(Topic Theory)
开始成为音乐学的主流 。 它与人文学科整体的语言学转向有关 , 人们认为 , 音乐与语言类似 , 也是某种特定文化建构的符号体系 。 话题理论认为 , 如果想要理解音乐表达的情感 , 我们必须识别音乐符号 , 并了解这些符号相关的意义 。 比如从17世纪法国宫廷发展而来的法国序曲是一个“音乐话题” , 它的标志有慢速、以附点节奏为主、常常使用厚重的和弦 。 因为法国序曲经常在皇帝、贵族入场时演奏 , 所以它渐渐被用来表达权威、力量和新的开始等意义 。
如果用这套理论来分析《欢乐颂》 , 我们需要逐一去分析每段音乐动机的历史文化内涵:贝多芬用饮酒歌式简单、通俗的节奏与和声来创作
(这些为手拿酒杯的聚会设计的社交歌曲总是以分节歌形式存在的)
, 是受到了共济会聚会传统的影响 , 受到了法国大革命公共仪式艺术的影响…………
然而这种解读方式受到了钢琴家、音乐评论家查尔斯·罗森的质疑 。 他不认为具体音乐符号的意义是永恒不变的 , 同样的一组音程在这段音乐中可以表达“死亡”的意义 , 在另一段音乐中却不一定 。 他也不赞成用具体的词语去描述音乐表达的感情 , 比如同是“爱欲“ , 莫扎特的爱情二重唱的爱欲表达 , 与瓦格纳的表达就相当不同 。 这也就意味着 , 用语言符号去解释音乐话题在不同作曲家那里表达的意义 , 将面临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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