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流水榭壳子之17:

铁流水榭壳子之17:成都特有的“糞堂子”和“址谎坝”四十年代前的成都无论公私单位或富豪贫穷家庭都没有洗浴解便两用的独立卫生间 , 在我記忆里好像80年代初期成都一些家庭才有了卫生间 , 我就是1983年住进单位新修做单元房才用上卫生间的 。 卫生间這一词似乎来源于西方发达国家 , 不是中国产物 , 中国产物是蹲似毛坑和马桶 。 40代的成都每条街道都有公厕 , 有的叫东池 。 大户人家有毛房〔或叫毛廝、毛坃〕 , 普通家庭均有马桶 。 那时没有排污管道或化糞池 , 所有糞便全靠人力挑运 。 每日早晨7点前 , 成都四乡的种菜农户男丁 , 挑着兩个糞桶穿街走巷叫喊“倒马桶哦!倒马桶哦!”或叫“糞挑糞挑” , 家庭主妇闻声叫住 , 将盛满糞便的马桶倾倒在农户的糞桶里 , 洗涮马桶的清水便在街边阴沟中 。 倒糞不给钱 , 收糞的也不给報酬 。 如是毛坑则有对口农户定时来清运 , 农户常常会带点毛毛菜来回報 。 所以那时的疏菜从不用农药化肥〔好像也农药化肥〕 , 故无污染一说 。公厕的糞便皆有四城边上开糞堂子的人员运走 。 何谓“糞堂子”?糞堂子是种经营赚钱的职业 , 利润很高 , 开糞堂子的多为把头 , 分段包断城里厕所 , 雇有不少工人 , 早晚进城来把糞便挑回来 , 分类倾倒在糞池里 。 糞池很大 , 约兩米深 , 長二三十米 , 宽约兩米 。 金黄色的糞便为头等糞 , 草黄或褐色的为中等或下等糞 。 糞便颜色决定于飲食结构 , 大凡有钱人家与商业繁华区的糞便多为上等糞便 , 小街小巷的次之 。 那时北門豆腐街至平桥子一带 , 至少有二十多家糞堂子 , 每家拥有七八个糞堂 , 多的有十几个 。 东門在椒子街和水津街一带 , 南門西门不知 , 因为我没有去过 。 到了每年三四月栽秧子“泼坑田”前〔何谓坑国?在插秧前 , 农户将田土翻犁 , 让太阳暴晒 , 然后泼上糞便 , 让肥料渗透泥土〕 , 农户便要来糞堂子買糞 , 看货论质定价 。 買好后用鸡公車运走 。 说得也許有人不会相信 , 那时专門有偷糞便的小偷 , 厉害时春熙路、东大街一带的公厕有人蹲守 。 曾有這么一个笑话 , 某日农户去糞堂買糞 , 巧好那天糞堂子打牙祭 , 糞主筷子上正夾着块肥肉 , 谈生意时記了 , 筷子上夾着的肉掉进了糞堂子里 。 糞主重新用筷子拾起说:“好在掉在货上 , 要掉在地上就弄脏了” , 说着将這块带着糞便的肥肉一口咽下 。经营糞堂是个暴利行业 , 解后1951年的“清匪反霸运动” , 抓了不少糞堂老板 , 有的还被枪决了 。 1955年“公私合营” , 糞堂子也被公私合营了 。 隨着社会发展 , 科技进步 , 化肥替代了人畜肥 , 糞堂子不复存在 , 現在只留在我们老一代人的記忆中 。“扯谎坝”也是老成都的特有 。何谓“扯谎坝”?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 国民政府迁都重庆 , 西南三省成了大后方 。 日本軍国主义为了消灭抗战力量常派飞机来轰炸成都 。 在我儿时記忆里 , 只要是晴空万里的日子 , 成都没有不跑警報的 。 最厉害一次是1942年初夏那天 , 竟有108架飞机来轰炸成都 , 天上黑压压一遍 , 飞机比老鴉还多 , 投下近千枚炸弹、繎烧弹 , 把座上好的城市炸过稀烂 , 仅西門祠堂街少城公园和东大街一带就炸死了好几有人 , 炸垮了好些房屋 。 这些炸垮的房屋来不及修整 , 便成为断壁残垣一地瓦砾的空埧埧 , 有的大到三四百米五六百米 , 成了无主空地 。 天長日久日乆天長 , 一些卖打药的、要猴戏的、打金钱板、打遧花落、敲盘子和打花鼓的 , 以及看相测字 , 算命占卜 , 耍魔朮、拉西湖镜 , 三流九教 , 无所不有 , 好坏邪恶 , 真真假假 , 哄哄骗骗 , 都在這些空坝坝里大显神通 , 做起赚钱生意来 。 五花八門 , 无奇不有 , 热闹非繁 , 人流如织 , 近似个社会的的万花筒 。 成都人聪明灵巧 , 语言丰富 , 将它定性为“扯谎坝” 。 扯谎坝藏污纳姤 , 从来没有人去过问 , 警察不管 , 政府不理 , 成了个最自由的地方 。 解放后有了“组织” , 人人归行归口 , 扯谎坝自然消失 。 没说扯谎 , 纵不扯谎的老实人说错一句话也会抓来关起 。 這叫一恶压百邪 , 一歪一个声 , 連字里行间也没有“扯谎坝”三个字了 , 不知百度上还能否查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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