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的南极长旅（之四）〈附图〉
四、登上火山“欺骗岛”巡游奇遇彩冰崖1月13日早晨6点30分 ， 我与几位游客聚集船首6楼甲板 ， 看“午夜阳光”号庞大的身躯将如何挤进“欺骗岛”狭小的入口 。 那入口曾因其小而蒙骗无数探险船行在岛前“疑无路” ， 只得离开这神奇的“又一村” 。入口隐没在群山蜿蜒的峡谷中 ， 200多米宽 ， 中间还藏暗礁 ， 实际航道只有100多米宽 ， 于万吨轮便成“咽喉” 。 当入口越来越近的时候 ， 左侧迎客的石山吸引了我：“咽喉”左侧的山峰像巨鲸脊背 ， 山坡如烧得通红的烈焰 ， 中间的黄色像闪烁的焰心 ， 右侧石山黑色的山坡上流淌下一条弯曲的红线 ， 像地幔中溢出的岩浆 。 由于距离较远 ， 又遭迷雾 ， 可怜的镜头拉到最近 ， 也看不清那色块的究竟 。迷雾越来越浓 ， 我只得先到餐厅“加油” 。 广播告知：由于雾锁素有“海神的风箱”之称的入口后的航道 ， 无法保证航行安全 ， 邮轮没有深入欺骗岛岛环深处 ， 在一个叫彭德勒克海湾（亦称“钟摆湾”）抛锚 。12点45分 ，我们7组接通知从海滩登陆欺骗岛 。欺骗岛是只开一个小口的“面包圈” ， 是远古时期火山喷发、塌陷形成的断口岛环 。 它至今仍是一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 1969年、1970年曾多次喷发 ， 1991年～1992年至今 ， 岛上地震频发 ， 地热急剧升高 ， 地下岩浆活动异常活跃 。 一般轮船都避免靠近这危机四伏的活火山 。 旅游者为猎奇慕名而来 ， 不仅要靠近 ， 还要登岛（即火山口高出海面的环形山） 。 我们船因临时变更地点 ， 失去了到登山口俯瞰被海水淹没的火山口全景 ， 以及被火山喷发摧毁的英国科考站废墟、早年英国捕杀鲸类和海豹的团伙遗弃的鲸油加工场和设备（英国人在此炼制了360万桶鲸油）的机会 。 这些都是南极稀缺的人文历史场景 。 可惜！阴天 ， 从这个海湾看黑色的欺骗岛 ， 只是局部体验 ， 海中火山那一览无余的整体景观无法看到 。 海湾很大 ， 近似半圆的曲线 ， 以登陆点为中心朝两边蜿蜒 。 海滩、“平原”、高山都一片黑色 ， 处处表明它在烈火中出身 。 在这里 ， 有企鹅凶恶的敌对势力——贼鸥群和另一群白羽、黑翅的大型鸟类“漂泊信天翁” 。 它们或在在空中飞翔 ， 或在海面漂浮 。 企鹅当然不愿意在凶残的贼鸥帝国生活 ， 欺骗岛上有很大的帽带企鹅种群 ， 在远离这里的贝利角生活 ， 繁衍 。 这就逼得相貌平平如大母鸡的褐色贼鸥不得不自己到海里觅食 。 在这里 ， 体型远大于贼鸥、不惧怕声名狼藉的“盗抢犯”的信天翁 ， 或在空中翱翔 ， 或在海中进餐 ， 或在海滩歇息 ， 似乎没把贼鸥放在眼里 。欺骗岛不仅曾掩盖它的岛环形体 ， 还有活火山刻意隐姓埋名的“阴谋” 。 离海滩两米远的地方 ， 海水就是热的 ， 冒着腾腾热气 ， 形成极地蒸汽缭绕的景观 。 老年游客如果敢冒3～5摄氏度的气温脱掉衣服 ， 以及出浴后能忍受沾一身盐渍后穿衣的不适 ， 就可以扑入温暖的海里畅游一番 ， 还能领到一张《南极海泳证明》 ， 回家后向亲友亮出自己暮年烈士的光荣身份 。 实际上在此下海的老年人很多 ， 以至预先准备的毛巾都不够发放 ， 这也使黑色的活火山坐拥了一道颇有趣味的人文景观 。欺骗岛的一个伟大之处 ， 就是地面、山坡长着18种苔藓和地衣 ， 这种地表植被的多样化勇冠整个南极洲 。 当我行走在小红旗标出的路段内时 ， 一位欧裔探险队员特意唤我过去查看他脚边一小片星星点点的黄绿色地衣 。 这一平方米内的稀疏的可怜小植物被隔离在我们行走路线之外 ， 也因它极其脆弱 ， 成了所有人格外珍惜的南极植物资源 。循着规定路径 ， 我来到约40年前被火山毁灭的智利钟摆湾科考站 。 科考站原有的建筑、设备荡然无存 ， 只剩下一些被高温火山灰扭成麻花的钢筋和一些断掉的水泥柱子和墙基 ， 场面像遭遇核爆的试验场 ， 十分悲惨 。 据说同时被毁的还有英国等几国在岛上的考察站 。 鉴于欺骗岛是座狰狞的活火山 ， 现已没有国家在这里建站 。欺骗岛还有非常奇特的冰盖、冰架地貌 ， 这是火山灰参与“构造”南极地貌的杰作 。12点45分 ， 我们登上冲锋舟再出发 ， 先在上午的登陆点附近观看一头白海豹 ， 那家伙撑直了长长的身子一动不动 ， 像一具尸体 。 我拍了张照片就不再理它 。 驾艇的挪威人见大家不感兴趣 ， 立即调转船头 ， 将我们送到一处处奇异的断崖前面 。断崖长长的身躯从一座褐色的山下朝海中探出 ， 断面黑色的杂乱无章的线条与白色或淡蓝的冰层相夹 ， 其中还有大面积美丽的湛蓝冰芯 ， 断壁的躯干中还有呲牙裂嘴的巨型怪兽样的褐色岩体支持 ， 它托起黑、白（含微蓝）相间的冰崖 ， 推动前头黑边巨型犬齿状的冰盖 ， 张牙舞爪地朝海面撕咬过来 。 还有一处冰坡也凶相毕露：主体如同一堆奇怪的巨大晶体 ， 一枚枚黑边白色的尖锐犬牙 ， 从上往下斜着猛插 ， 有的齿尖嚣张地朝天 ， 锋利、嶙峋、狰狞 。 我们不敢靠近 ， 只能远远地在艇上观望 。 据说那冰盖、冰架哪怕只断裂一小块落到海里 ， 溅起的海浪就能把我们的小橡皮艇掀翻 。驾艇的探险队员解释 ， 那是千百年来南极冰盖与一次次火山喷发落下的火山灰形成的夹心状构造 。 那层层压力形成的断崖 ， 既含熔岩物质 ， 更有千万岁的冰层 ， 是南极地区一种独特的地貌 。 那被冰盖整体推挤到海边的断裂面 ， “刻有”研究欺骗岛火山喷发历史的精确“年轮” 。那海中海边形形色色的断面 ， 不仅有以固态水为主体夹带火山灰的冰盖 ， 也有冰芯完全被火山灰中的氧化铁和其他矿物质完全覆盖的山坡 ， 所以 ， 很多沿海山体红、黄、褐、黑 ， 坡底石块大多以绿为主 ， 因此色彩绚丽斑斓 ， 都是冰、岩、火山灰复杂的结合体 ， 是冰盖（即陆缘冰）和冰架（被冰盖张力推入海中的冰层）的交汇带 。据说 ， 今天下午看的南极“陆地”奇特“地貌” ， 在整个南极洲也罕见 ， 因此非常珍贵 。 它的成因需要同时具备很多条件：短期间歇而一再喷发的火山 ， 火山灰的成分多样化、多色彩 ， 及时大量降雪与火山灰互动、覆盖 ， 极低的气温 ， 原冰盖厚达千米形成的巨大压力 ， 等 。 果然 ， 在后来的极地行程中 ， 这种色彩浓重、红与黑结合、蓝与白变幻 ， 远看像群山或山崖 ， 近看却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冰盖与冰架混搭的景观 ， 我后来再也没能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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