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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开风气之先：清末实业救国成都领军人物周孝怀

周孝怀是清末实业救国政策在成都的践行者 ， 思想新锐 ， 他的故事传说至今为本地人津津乐道 。周孝怀 ， 是他的字 ， 名善培 ， 祖籍浙江诸暨 。 其父周位东 ， 同治年间入川做幕僚 ， 幕僚就是绍兴师爷 。其父把荣县的名师赵熙聘来营山当周孝怀的老师 。 营山是周位东做官的地方 。不久周位东病故 ， 其幕僚欺周孝怀年幼 ， 说其父欠库银800两 ， 要周孝怀代还 ， 被周拒绝 ， 周因此诉到官府 。成都官府藩台看周年幼 ， 问他 ， 状子系何人所写？回答系本人所写 ， 藩台不信 ， 说那你复述一遍我听 ， 一字不差 ， 藩台还是不信 ， 请他入内室写 ， 周孝怀一挥而就 ， 藩台大为赞赏 ， 说“世兄 ， 这银子你不用还了 ， 我替你还 。 ”后周孝怀为了糊口 ， 任教于北京 ， 薪酬每月纹银25两 。 后经老师介绍 ， 此时赵熙老师是翰林院编修 ， 介绍他到岑春煊幕府任红笔师爷 。红笔师爷就是分发各地的告示文件的末尾用红笔一勾 ， 秘书里面最简单的工作 ， 无用武之地 。一日 ， 闲着无聊 ， 在颁发完多余一张文告上 ， 写上“该打屁股”四字 ， 然后揉成团丢入纸筐 ， 恰被经过的岑春煊看到 ， 问他你为何乱丢 ， 且还乱写 ， 他说 ， 这文告写的实在不好 ， 岑春煊说 ， 你另写一份我看 。瞬间功夫写好递上 ， 岑春煊看后极为赞赏 ， 马上升了三级 ， 相当于副秘书长级别 。因周孝怀年轻有才 ， 入慈禧开办的经纬学堂深造 ， 毕业后派去日本学警政 。归国吏部问他工作去向的意见 ， 他要求回家乡四川 ， 这时四川总督是锡良 。周孝怀任警察局总办 ， 向锡良建议先要普查登记人口 ， 那时对人口数字都是大致估算 ， 从未有挨家挨户入门登记的先例 ， 人口基数是管理治安和其它行政管理的基础资料 ， 必须推行 ， 但阻力很大 。第一天登记 ， 一家大户就拒绝 ， 说本人不赌不嫖 ， 无需登记 。 锡良把这个大官喊来告诉他 ， 巡警到你家登记你拒绝 ， 如何推行政令 ， 你带头 。 随即户籍登记顺利推开 。周孝怀的这个做法其实就是精细化数据管理的开端 。中国国情明清之前一直是主要靠农业 ， 靠农业只能求温饱 ， 欲致富强国必须靠实体和工业 。 周孝怀在日本留学过更明白这个道理 。他在成都大田坎开办纱厂 ， 在劝业场开办商业 ， 把娼妓集中在天涯石街区 ， 娼妓要生存 ， 完全禁绝也不现实 。当时出台政策 ， 娼妓集中一个区域营业 ， 按章纳税 ， 出入口派警察把守 ， 防止滋事者和未成年入内 。 成为国内第一个公开挂牌的红灯区 ， 此街又名风化街 。如不愿做娼妓 ， 可以到大田坎纱厂做工谋生 ， 总之给出路 。后来锡良调走 ， 赵尔丰接任 ， 保路运动爆发 ， 重庆、广安相继宣布独立 ， 接着武昌起义消息传到成都 ， 加上自己还有血债 ， 眼看清朝风雨飘摇 。赵尔丰为自保 ， 打算交权给保路同志会 ， 前提是保住自己的生命和财产 ， 具体条件是 ， 赵交权后退居雅安 ， 带兵四个营 ， 每年给提供纹银120万两 。 请周孝怀居中穿线调停 。约好时间这些绅士害怕不敢去 ， 再叫有些吓得发抖 。 周孝怀心生一计 ， 劝说赵尔丰 ， 不如你亲自去登门拜访他们 ， 更能显示你的诚意和恩自上出 。 这个协议当即就达成了 。后来据周孝怀本人回忆 ， 赵尔丰对他有很多不满的地方 ， 主要是以下几件：1、赵任川滇边务大臣时 ， 常来成都 ， 他的轿夫仗势欺人殴打他人 ， 告到警署 ， 周孝怀处以“枷号三日 ， 游街示众” ， 赵写信给周 ， 要求从宽 ， 周才释放 。2、赵尔丰调任四川总督 ， 其哨官二人在三圣街警察所酒后大闹公堂 ， 遇周孝怀便衣出巡到此 ， 当即令将二哨官重责四十大板 ， “枷号三日” 。 赵获悉后 ， 又写信叫周释放 ， 周不允 ， 回禀称：“以前大人叫我释放大班之事 ， 因大人系外地为官 。 今大人主持四川大政 ， 不能不以身作则 。 期满后才能放 。 ”3、周在青羊宫开办劝业会(即二、三月间的花会) ， 现在叫法是展销 。 全省各县的土特产及工艺品均来此展销 。周在上海买回两辆马车 ， 从老南门驶往青羊宫 ， 专供游人搭乘 ， 但在该处贴一条告示：“娼妓禁止乘坐 。 ”当时成都名妓“海龙” ， 与赵尔丰次子有染 ， 其子不惜巨金 ， 派人到上海购回华丽衣服 ， 装饰这个妓女 ， 同来乘车 ， 被警察拉下 。 赵子气愤 ， 竟在其父面前挑拨是非 。 因此故赵对周心怀不满 。辛亥革命后 ， 黄河泛滥 ， 全国募捐 ， 救济灾民 。 末代皇帝溥仪已迁住天津 ， 周即前往面见 ， 请求捐助 。 溥仪拿出一箱珍贵古董文物 ， 变卖约10万元 ， 交给救灾委员会 。 后来 ， 长江又发生水灾 ， 周又去请求溥仪再次捐助 。 溥仪说道：“我现在所存之文物已匮乏 ， 待我同他们洽商后 ， 再作回答 。 ”次日周再去见他 ， 溥仪说：“已与宫廷内人商妥 ， 把德租界内的一院房屋 ， 交出变卖 ， 作救灾之用 。 ”(解放后 ， 周孝怀曾将此事向周恩来总理汇报过 。 )在国民党政权崩溃前夕 。 一日 ， 李济深到周孝怀家(李系周之门生)请教出路 ， 说道“国民党已被蒋介石搞得一塌糊涂 ， 民不聊生 ， 怨声载道 。 我已约友人在香港组成国民党革命委员会 ， 共同反对蒋介石 。 孝老有何高见?请指教 。 ”周以风趣的比喻答道：“任潮(李的字) ， 你说公婆好 ， 丈夫又贤惠 。 但你连印花铺盖都没有带一床 ， 有何面目去见翁姑？李领会周意是要他有立功表现 。李在上海发动一艘兵舰起义北上 ， 归附解放军 。建国后 ， 李济深任国家副主席 ， 周孝怀任法制委员会委员 ， 同时兼任民生轮船公司董事长 ， 于1958年逝世 。周孝怀 ， 政声鹊起 ， 因是近代中国警政的先驱 ， 在成都首创开辟红灯区的先例 ， 他还是地方官员中最早剪掉发辨的一位（四川人称“周秃子”） ， 其思想之新锐 ， 敢于开风气之先由此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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