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涛戴瑶琴:相比较于故事性经营,《昨天》更在意抒情性表达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戴瑶琴:相比较于故事性经营 , 《昨天》更在意抒情性表达
史涛戴瑶琴:相比较于故事性经营,《昨天》更在意抒情性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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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瑶琴 , 女 , 籍贯江苏 , 文学博士 。 大连理工大学副教授 。
披头士的Yesterday是《昨天》的题眼 。 “我”这就去拜访“她” , 所有的“昨日”立即在“我”眼前铺开 。 她当年为什么会拒绝“我”?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我”迫切想求取答案 。
《昨天》具有散文诗一般的艺术表现力 。 诗意 , 从“我”去往她家的路上 , 就已经弥散开来 。 记忆中的颜色首先滚动 。 她家是白色的平房 , 她会穿白裙子 , 路两边开着白色的槐花、粉紫的桐花、紫红色的楝树花 。 门前有一片浓绿的槐树林 , “我”时常从黑褐色的大树躯干遥望她 。 我家是米黄色的小楼 。 “我”和史涛在浓郁花香中骑车狂奔 。 现在 , “我”想先赶紧寻找一条安静的街道 , 让“我”迅速整理好“我”、她和史涛的昨日 , 再鼓足勇气走近家属楼前被刷成蓝色的铁门 。
色调从纯净的白 , 到明亮的黄 , 直至忧郁的蓝 。 相比较于故事性经营 , 《昨天》更在意抒情性表达 。 它体现为张惠雯对人物情感与情绪的热/冷、喜悦/痛苦、感性/理性的细腻掌握及转换 。 我们从“我”的昨日追忆中 , 知道了三人的故事 , 它由暗恋、兄弟情谊和发光的青春填充着肌理 。 “我”一直无法释怀她会选择史涛 , 于是死死压制着挫败感 , 二十年间 , “我”躲在家庭与成就制作的荣耀光圈里 , 极力避开“昨天” , 但是长年累月缠绕于心的“想见她”的念头终将“我”的克制击溃 。
我们跟随着“我”的视点 , 与现在的他们相见相识 。 “她留着平直的短发 , 眼角微微往下耷拉 。 她看见我 , 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就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站着 , 头发稀疏 , 稍有点儿卷曲 , 仿佛有点儿矜持地笑着” 。 “生活并没有好好对待她” , 一切的现实生活境遇实际上都生动地凝聚在这一句里 。 “我”试图以吉他弹唱Yesterday来唤醒往昔活泼明媚的生命 , 很快 , “我”选择主动放弃 。 我们读过许多今不如昔的惋惜和慨叹 , 但这部小说却传达出新意:不必苛求在“她”的今昔之间建立密切关联 , 沉淀于心的美好不会因任何形式的干扰而发生改变 。
当“我”从巷子走出去的时候 , “她”依然向“我”张望和招手 。 小说中再次出现铁门的意象 , “我”和她始终横亘着现实的隔和心灵的隔 。 “我”不忍再回头的念头 , 由此意味深长:此刻“我”不敢回头 , 此后“我”也不敢回头 , 因为“我”惧怕她和过去都消失不见 。 “我”拜访她的意义被披露:有她的昨天 , 放置着“我”的情感 , 收藏着“我”对全部善良的期待 。 “我”不能丢失的是那个充满信任的温暖早晨:白色的晨雾、墨绿色的帐篷、白色的孤烟、橘红的朝阳 , “我”和她走上不同岔道 。
或许 , 游吟诗人莱昂纳多·科恩的一首歌更能揭开《昨天》的秘密:In My Secret Life 。
《昨天》节选
作者|张惠雯
三楼靠近楼梯口的一家人关着防盗铁门 , 里面那扇门洞开 , 电视机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 此刻听上去音量更是大得惊人 。 透过防盗门的铁栏 , 我瞥见三四口人围着一张小圆桌 , 一边吃饭 , 一边看电视 , 我看到一个穿着印花睡衣裤的女人的背影 , 还有一个穿白宽带背心的男人的背影 , 我猜他们就是这家的主人 , 奇怪他们对这样大的噪声竟浑然不觉 。 无论在美国还是中国 , 我都不能理解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一家子 , 深知我自己也永远无法过这样的家庭生活:我 , 还有一个女人、两三个孩子围坐在餐桌边 , 边吃饭边呆滞地盯住电视屏幕 , 或者热烈讨论着电视节目的内容 , 脸上浮现出一种痴愚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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