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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司马光、苏东坡朋友圈里的隐形大佬

“先天下之忧而忧 ， 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 ， 妇孺皆知 。 当年他与韩琦久镇边境 ， 领兵抵御西夏 ， 深孚众望 。 二人齐名 ， 被天下人称为“韩范” 。 民间甚至传言：“军中有一韩 ， 西夏闻之心骨寒 。 军中有一范 ， 西夏闻之惊破胆 。 ”
韩琦经历过“三川口之战”的大败 ， 不再纸上谈兵 ， 逐渐从书生过渡为儒将 。 （事见本号历史文章“打仗这个领域 ， 专业的武将不如跨界的韩琦？”）
他虽然未曾带兵攻城野战 ， 但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 威慑敌国 ， 守住边境 ， 就已不辱使命 。 据说西夏国相张元派人去行刺 ， 刺客一见韩琦 ， 深感敬佩 ， 改变了初衷飘然而去 。
另一则善待士卒的轶事 ， 体现了儒将的基本修养 。 有一晚 ， 他在军帐中批阅公文 。 身旁有个卫兵手持蜡烛 ， 思想开小差 ， 视线游移之际 ， 不慎以烛火点燃了主帅的胡子 。
韩琦用衣袖遮住胡子 ， 若无其事地专注办公 。 过了会儿抬起头 ， 发现持烛卫兵已被撤换下去 。 他担心军官责打卫兵 ， 连忙说：“别换了 ， 此人刚刚学会持烛 。 ”军中将士都很感动 。
北宋中叶 ， 名人辈出 。 韩琦、范仲淹、富弼大展宏图的同时 ， 司马光、苏轼、王安石也开始崭露头角 。
范仲淹、司马光、苏东坡朋友圈里的隐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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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英宗时期 ， 韩琦贵为宰相 ， 执掌大权 ， 仍然以边事为念 ， 想出了一个藏兵于民的“高招” 。
陕西位于抗击西夏的前沿 ， 民间三分之一的男丁 ， 都要在手背上刺字 ， 成为预备役士卒 。 此令一出 ， 陕西凭空增添二十万“军队” 。 然而实际情况 ， 却是百姓饱受滋扰 ， 哪怕一时躲进深山穷谷 ， 出来后也难逃刺字 。 至于军队该有的纪律、训练 ， 完全顾不上 。
孔子说：“不教民战 ， 是谓弃之 。 ”让未经过训练的民众去作战 ， 相当于让他们去送死 。 韩琦心没那么狠 ， 不至于坑大宋子民 ， 无非是想吓唬西夏 。
司马光当时担任谏官 ， 为民请命 ， 上了《乞罢陕西义勇札子》 ， 反对加重民间负担 。 朝廷不允 。 他接连上奏无果 ， 气愤之下 ， 手持自己的言事札子 ， 去政事堂找韩琦辩论 。
韩琦振振有词：“用兵贵在先造声势 ， 然后才论实力 。 西夏一直心怀叵测 ， 如果听说陕西突然增加二十万义勇 ， 岂不大为震撼？”
司马光反驳道：“如果用兵只有声势 ， 而无实力 ， 只能欺瞒一两天 。 过段时间 ， 敌人知道了实际情况 ， 就全然无效了 。 现在我们虽然增加二十万兵 ， 其实不能打仗 。 只要十来天 ， 西夏人得知详情 ， 便不会害怕 。 ”
韩琦理屈词穷 。 过了一会儿 ， 把话题焦点引开：“以前的陕西乡兵 ， 起先手背刺字 ， 后来发展为脸上刺字 ， 成为正式士卒 ， 民间负担很重 ， 你是不是有这层顾虑？放心吧 ， 现在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 我已下令张榜 ， 与民众相约 ， 永不让手背刺字的乡兵充军戍边 。 ”
他没直说 ， 其实已承认此举有误 ， 但辩称不扰民 ， 所以不必取消 。
对于宰相的这个论调 ， 司马光还是不以为然：“一纸榜文就能取信于人？朝廷屡次失信 ， 民间都在担忧 ， 连我都未免有疑心 。 ”
韩琦怫然不悦道：“只要我还是宰相 ， 您不必有疑心 。 ”
【范仲淹、司马光、苏东坡朋友圈里的隐形大佬】司马光不依不饶：“我终究不放心 ， 恐怕相公自己也未必全信 。 ”
韩琦发怒了：“您怎敢如此轻视我！”
“相公长坐这个位子 ， 相信不会变卦 。 可以后换了人 ， 见有前任宰相设置的现成乡兵 ， 派遣他们运粮戍边 ， 易如反掌 。 ”司马光点出其中关键 。
韩琦默然 ， 然而认输不投降 ， 始终不肯撤销恶政 。 其后不过十年 ， 朝廷已经毁约 ， 乡兵运粮戍边成为常例 ， 不幸被司马光说中 。
宰相的刚愎自用 ， 使陕西民间千万个家庭骨肉分离 ， 田园荒芜 。
韩琦脾气大 ， 施政有误 ， 但不是奸臣 。
范仲淹、司马光、苏东坡朋友圈里的隐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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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四川的苏轼 ， 参加制科对策考试 ， 成绩为第三等 。 自大宋开国以来 ， 跻身这个等级的人 ， 连苏轼在内只有两个 。
如此不世出的天才 ， 却在登闻鼓院任职 。 登闻鼓院负责接收官员及士民的奏疏 ， 满腹经纶没有用武之地 。
英宗还是藩王的时候 ， 便已久仰苏轼大名 ， 待到继位为帝 ， 立即重用才子 ， 打算任命为知制诰 。
知制诰是在皇帝左右起草诏令 ， 清贵而权重 ， 属于一等一的美差 。
韩琦不同意：“苏轼的才能 ， 远大杰出 ， 将来自然应该担负起天下重任 。 如果先培养他 ， 让天下士人无不敬畏、羡慕、佩服 ， 都希望朝廷重用贤才 ， 那时候加以提拔 ， 所有的人都不会有异议 。 现在骤然重用 ， 反而使他受累 。 ”
英宗觉得有道理 ， 便退一步道：“让他修起居注如何？”
修起居注 ， 也是皇帝近臣 ， 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破头争这个位子 ， 因此韩琦还是觉得不妥：“修起居注与知制诰地位接近 ， 不可马上授予 。 不如选一个馆阁中的好职位给他 ， 并且应该先通过考试 。 ”
昭文馆、史馆、集贤院三馆和秘阁、龙图阁等阁 ， 分掌图书经籍及编修国史等事务 ， 合称“馆阁” 。 北宋重文 ， 馆阁中的文学之臣都负有清望 ， 易于晋升 。
英宗有点不甘心：“还要考试 ， 万一失手怎么办？苏轼难道还会不胜任？”
韩琦坚持己见 ， 英宗对这个有保驾大功的宰相言听计从 ， 只好让步 。
苏轼参加入职考试 ， 写了两篇论策 ， 还是妥妥的第三等 ， 于是顺理成章进史馆修史 。
韩琦的言论传到苏轼耳中 ， 苏轼兼具胸怀和见识 ， 并没有认为自己受打压 ， 而是深深认同 ， 说道：“韩公真是爱人以德 。 ”
在现代 ， 与范仲淹、司马光、苏轼相比 ， 韩琦的名气小得多 。 不过 ， 韩琦执掌国柄十多年 ， 要论对于朝局的影响 ， 以他为最 。
韩琦为相三朝 ， 扶立二帝 ， 到了宋徽宗朝代 ， 甚至被追封为异姓王 ， 声望之隆 ， 已至人臣巅峰 ， 称得上是大佬中的大佬 。 其中缘由 ， 我们下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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