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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梦：奇特的中国文化人

2015-09-21 来源:共识网-作者赐稿作者:楚梦 世界上 ， 恐怕很难找到像某些中国文化人类似的物种了 ， 他们的思维方式是奇特的、魔幻的、矛盾的、不确定的 。前几天与一位大学生朋友聊天 ， 她父母都是文化人 ， 都表现得是非分明、嫉恶如仇 。 父亲是个历史教师 ， 对西方的民主自由心向往之 ， 尤其对罗马帝国时期为维护正义与秩序而杀身成仁的小加图推崇备至 。 乃至于影响到她 ， 使得她对古罗马历史、对小加图产生了浓厚兴趣 ， 并立志做一个现代的小加图 。 然而 ， 令这位大学生朋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 父母大人却对独裁者顶礼膜拜 ， 尊之为神 ， 不仅家里供奉着“神像” ， 而且言行举止中 ， 处处维护“神”的威严 ， 无法容忍对“神”的质疑和批评 ， 对描写自相残杀的影视剧津津乐道 。 我告诉这位大学生朋友 ，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你父母就是典型的中国文化人性格 ， 典型的中国文化人思维模式 。 在中国大地上 ， 这种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很早的时候 ， 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 即中国文化人的那种奇特的思维模式和混乱的叫人捉摸不透的价值取向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一面崇拜、宣传、研究鲁迅 ， 不容许对鲁迅有任何的质疑、批评和贬损 。 一面却又坚决维护传统文化的权威性 ， 不容许对传统文化不敬、不忠和说三道四 。 我特别奇怪 ， 难道他们不知道鲁迅是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的坚决否定者吗?鲁迅的所有文章 ， 说过传统文化一句好话吗?恐怕从古到今 ， 找不到谁比鲁迅更为坚决地反对传统的文化人了 ， 读过鲁迅作品的人都应该知道的 。 可我们的一些人却把水火不容的两极连接到了自己身上 ， 而且似乎连接得天衣无缝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之前反对专制、独裁 ， 要求民主、自由 ， 连民主过程中的瑕疵也无法容忍 ， 慷慨激昂、冲锋陷阵 ， 不仅拒绝任何诱惑 ， 甚至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 之后 ， 他们却自觉不自觉地维护起专制统治 ， 有的甚至不远万里、兴高采烈地扑了进来 ， 扑进来之后便跪下了 。 就连大右派章伯钧、罗隆章也似乎乐在其中 ， 在上面的号召下才小心翼翼地提了点意见 ， 完全没有了国统区时指点江山的风采 。 我被他们弄糊涂了 ， 不知道我们这些人 ， 到底是喜欢并追求民主、自由呢 ， 还是适应并倾向于专制、独裁?有人会说这是大环境造成的 ， 但我认为不能完全把责任推给环境 。 尽管个人的力量无法与权力抗衡 ， 但不参与其中、即便为了生计不得不参与其中也要保持沉默 ， 应该是一个合格的文化人的底线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刚刚才写完批判刘少奇的“三自一包”、“四大自由”、邓小平的“唯生产力论”的宏篇大论 ， 并言之凿凿地断言：这是走资本主义道理 ， 是一条死路 ， 且表示“坚决捍卫”、“永远高举”、“彻底清算” 。 可是 ， 还是这群人 ， 不多久开始探讨联产承包制的若干优势和“发展才是硬道理”的理论依据 ， 并因此成为权威 。 似乎黑白可以互置、真假没有区别 。 不知这些人是否记得他们当年的大作?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一面坚决反对分裂主义 ， 维护国家领土主权的完整 ， 对台独、疆独、藏独势力深恶痛绝 ， 对外国反动势力企图制造中国分裂的言论口诛笔伐 。 一面却又对俄罗斯吞并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地区拍手称快 ， 把西方社会对俄罗斯的制裁视为野蛮行为 。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维护的是什么样的国家主权 ， 到底喜欢统一还是喜欢分裂?如果俄罗斯像过去鼓动外蒙古独立一样鼓动中国其他地区独立 ， 我们这些人如何面对江东父老?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一边咒骂资本主义特别是美帝国主义是万恶之源 ， 写文章、发演说、制节目 ， 义正言辞 ， 让“爱国者”们热血沸腾 。 一面又偷偷将自己的家人弄到资本主义社会特别是美帝国主义那里读书、生活 ， 还不忘给自己和家人办个绿卡 。 这就让很多单纯的中国人特别那些小学生们看不懂了 。 到底这位叔叔(大爷)是恨资本主义呢还是爱资本主义?说爱吧 ， 他们没有一天停止过批判、侮骂资本主义的 ， 而且分析得多么透彻细致 ， 甚至被老师们拿过来作为爱国主义教材 。 说不爱吧 ， 他们不仅经常往资本主义社会跑 ， 还把自己的家人弄了过去 。 这确实让我们的“爱国者”和小学生很困惑的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一面男盗女娼、偷鸡摸狗、见利忘义、欲壑难填 ， 为一些小利虚名争得头破血流 ， 甚至不惜丧失人格尊严 。 一面却吟诗作画 ， 高唱淡薄名利、忘情山水 。 让人特别不是滋味 。 所以 ， 我一直不相信什么“诗言志”、“文如其人”、“字画见人品”之类的鬼话 。 写诗作文、写字绘画 ， 对于大多数中国文化人来说不过是个技术活 ， 只要有点文化的人 ， 都能写几句好听的、漂亮的话 ， 也大多能涂抹几笔 。 从字画和文章中 ， 是很难看出人品高下的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把“佛”、“禅”一直挂在嘴边 ， 作文绘画 ， “禅”“佛”连连 ， 甚至对“禅”、“佛”事业慷慨大度、一掷千金 。 然而 ， 他们嘴巴念“禅”“佛”的时候 ， 左手在收红包 ， 右手正伸向女下属或朋友妻子的胸脯 。 因此 ， 当我看到一些人桌上摆着“禅”、墙上挂着“佛” ， 还有一幅接一幅与“禅师”、“佛祖”的合影时 ， 我便忍不住想笑 。……世界上 ， 恐怕很难找到像某些中国文化人类似的物种了 ， 他们的思维方式是奇特的、魔幻的、矛盾的、不确定的 。 他们的价值取向是混乱的、变换的、起伏的、间隙性的 。可是 ， 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某些中国文化人会这样 ， 这是让我一直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难题 ， 是否与实用主义、利己主义的中国文化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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