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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张罚单管一个礼拜”说起

从“一张罚单管一个礼拜”说起。从“一张罚单管一个礼拜”说起文／俗士
前几天一则“一张罚单管一礼拜？山西一辅警不规范执法被停职检查”①的消息在网上流传 ， 相关的评论认为原因在于交管部门“以罚代管” ， 也有批评相关部门对错误轻描淡写的和让一个辅警背锅的……其实 ， 超载和因治理超载引发的乱象早已是中国社会的难以割除的一大毒瘤了 ， 一方面是超载屡禁不止 ， 另一方面是有关部门执法不严 ， 甚至“经营超载”——把处罚超载当作生意经营 ， 如：超载月票、季票、年票等 ， 而“一张罚单管一个礼拜”就是“经营超载”的一种形式 。客观地说 ， “经营超载”能成为一种普遍做法是有其存在的“合理性”的 ， 也是被广大货车司机接受的 ， ——司机觉得比按章处罚合算 ， 交管部门执行起来比较容易 。 ——以前处罚超载有一种比较正规也严厉的方式 ， 即就地将超载部分的货物卸下 ， 通知货主另外安排车辆运走 ， 但没有执行下去 ， 主要是司机和货主抵触情绪大 ， 不好执行 。 ——也就是说 ， 对于双方而言 ， “经营超载”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好处 ， 都能接受的方式 ， 代价是执法的严肃性和道路交通的安全性 ， 而这不是他们 ， 包括超载者和执法者 ， 需要考虑的因素 。 如此而已 。 因此 ， 我认为只批评执法者滥权 ， 以权谋私而不谴责超载者的超载行为是不合适的 。 它虽然能迎合大众 ， ——监督和批评权力会受到普遍好评 ， 并摆出一副同情货车司机的姿态 ， ——却是片面之论 。 可能有人会说 ， 货运司机是社会底层是弱势者 ， 为他们发声是知识分子的责任 。 甚至会引用日本作家村上春树的那句名言：“在一面高大、坚固的墙和一只撞向墙的鸡蛋之间 ， 我将永远 ， 站在鸡蛋的一边”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 我想 ， 村上春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 弱势者指的是什么？这才是值得思考的 。 比如国家执法机构与犯罪分子之间 ， 谁是高墙 ， 谁是弱势者呢？如果仅从力量对比来看 ， 执法机构无疑是高墙而犯罪分子则是弱势者 ， 但我们能永远站在这样的弱势者一边吗？显然不能！仔细分析这句话 ， 就会发现村上春树其实是说 ， 永远站在“撞向高墙”（其实是高墙的反抗者）的鸡蛋一边 ， 而考虑到他说这句话的背景 ， 即在耶路撒冷领奖时 ， 在大家都劝他不要涉及巴以冲突这个话题的情况下 ， 在刚刚发生有儿童和老人在冲突中遇难的背景下 ， 就不难发现 ， 村上春树的意思是永远站在勇敢的反抗者、无辜的遇难者这一边 ， 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弱势者 。 我们在看看 ， 中国的超载问题中的货车司机属于村上春树要永远站在的鸡蛋一边的弱势者吗？我觉得 ， 显然不是 。 ——他们既没有反抗高墙 ， 也不是无辜者 。 因而不能简单地用力量大小对比就认为那些超载的货车司机是弱势者 。 ——货车司机虽然弱势 ， 但他们的超载的行为完全没有正当性 ， 其本质是一种破坏道路交通法规 ， 不顾道路交通安全 ， 甚至不顾他人生命安全和破坏货运市场秩序的牟利行为 ， 是邪恶的 。 我认为 ， 弱者值得同情 ， 但弱者不代表正义 ， 像超载这种行为不仅邪恶还很猥琐 。 关于这方面我曾写过一篇《超载合理——一个邪恶而猥琐的价值观》②的评论 。 在文章结尾 ， 我说：“试图以超载或其他破坏规则的方式取得竞争优势的想法是愚蠢而邪恶的 。 说它邪恶 ， 是因为它破坏了市场秩序 ， 同时也是对守法同行的打压 ， 用鲁迅的话说就是挥刀向更弱者的孱头行为；说它愚蠢是因为它其实是对权力发出了邀请 ， 而自己又不具备约束权力的能力 ， 因此到头来自己只能忍受权力对自己的凌辱 ， 并为权力腐败买单 。 并且权力的介入还让自己失去了保护 ， 因为规则约束所有人 ， 而无论他是否有权 ， 是强者还是弱者 ， 也无论他富有还是贫穷 。 易言之 ， 规则其实是对普通人 ， 更是对弱势者的保护 。 说句不好听的：超载合理这种价值观其实等于是说：我就不愿意在遵章守则中堂堂正正做人 ， 就喜欢在权力的淫威下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 ”我非常认同“中国人聪明但不智慧”、“中国人精明有余智慧不足 。 ”的说法 。 实际上 ， 超载问题就是最好的例证 ， 另外如偷工减料、假冒伪劣、加班文化等问题 ， 以及课外培训班问题都是一样 。 ——不敬畏规则 ， 投机、耍小聪明破坏规则 。 谁都以为自己是那个最终受益者 ， 然而一旦规则被破坏 ， 社会就成了弱肉强食的丛林 ， 又有谁会成为食物链顶端的那一个呢？我想 ， 第一个想到通过超载降低成本的人就很聪明 ， 也确实能获取一定的回报 ， 但这只能是一次性的——这个头一开大家就都会效仿 ， 超载的优势就不再有了 ， 于是为了在竞争中取得优势 ， 只能加大超载的力度 ， 然后大家跟着加码……就像现在 ， 超载量动辄100％ ， 200％……甚至700％③直到无法再加码 ， 结果是所有货车司机都必须超载才能生存 ， 因为他们已经无法摆脱“不超载就赚不到钱”的魔咒了 ， 而这一切就源于第一个超载的聪明人 。 悲哀！——常言道 ， 世上本无事 ， 庸人自扰之 。 信然 。 其实这种情况早有人总结过了 ， 它就叫剧场效应④：“大家都坐在剧场里看演出 ， 前排有人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 ， 站了起来 。 后面的人抗议无效 ， 剧场管理员制止也无效 ， 于是 ， 后面的观众只好也站了起来 。 最终 ， 剧场里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 。 演变到最后 ， 所有人不但站了起来 ， 而且大家都站在了椅子上 。 其实人们看到的演出内容以及效果和坐着完全一样 ， 却比正常坐着看累了很多 。 观众的尴尬在于 ， 都知道这样累 ， 却谁也不能坐下来 ， 因为谁坐下来谁吃亏 。 ”只不过超载的代价太大了 ， 首先是对道路交通安全造成严重危害 ， 其次为权力寻租创造了机会 。 很显然 ， 超载和因超载而产生的治理、处罚超载及治理超载过程中的种种乱象的根源在于超载 ， 超载是因 。 因此 ， 片面地批评执法一方只会会助长货车司机超载的风气 ， 形成超载合理的认识 ， 因而超载者就会前赴后继 ， 源源不断的产生 ， 这又会让权力者垂涎 ， 所谓的“经营超载”就难以禁绝 。 2020年5月8日注：①《一张罚单管一礼拜？山西一辅警不规范执法被停职检查》https://mr.baidu.com/r/pri328s?f=cp&u=308a3344c9311e68②《超载合理——一个邪恶而猥琐的价值观》http://m.kdnet.net/topic-13480822.html③【“超载王”加无证驾驶 ， 这位司机超载700% ， 交警都怕了！】https://mr.baidu.com/r/9fbnxh8?f=cp&u=47fd43f71c928185④剧场效应有两种 ， 一种是文中介绍的 ， 另一种是：如果剧院着火了 ， 按照个人利益最大化 ， 那就是先跑出去 ，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么做 ， 其结果必然是大家都拥堵在门口 ， 谁都跑不出去 ， 个人追求利益最大化而不考虑他人利益的行为 ， 导致了群体悲剧的上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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