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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头【荣耀作者张淑清稿件178】《一方荷塘莲叶动》辽宁张淑清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荣耀作者张淑清稿件178】《一方荷塘莲叶动》辽宁张淑清
说是荷塘 ， 也不见几朵荷花 。 翠绿多汁的叶片倒是绿意盎然 ， 偶尔有蜻蜓立在骨朵上 ， 朝山野展望一会儿 ， 村庄完全隐匿在绿色的画面里 ， 三两头黄牛便显得贵气 ， 大手笔 。 它们围着荷塘 ， 埋头啃一阵青草 ， 再仰起脖儿 ， 哞哞几声 ， 空气就被一种甜充斥 ， 像盛在罐里的蜜 ， 轻轻落在胸口 ， 使人心旷神怡 。 闭眼都是云卷云舒 ， 鸟鸣石涧中的世外桃源 。 荷塘是属于集体的 ， 队长大张就派老憨头看着 ， 一年给他点钱 ， 一日三餐搁大张家吃 ， 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 大张也是可怜他 ， 自己家大人孩子去集口扯几尺布找裁缝做衣衫 ， 都带他一件 。 老憨头懂得感恩 ， 他在 ， 塘在 。
那时候的荷塘天然无污染 ， 不仅生长着莲荷 ， 还有鱼在塘里自由游弋 。 十亩多地的荷塘 ， 周围被老憨头栽种了许多花草 ， 人头高的荆棘 ， 用来拦阻搞破坏的人 。 屯里的老少爷们 ， 不敢惹老憨头 ， 他豪橫 ， 谁折了塘边的一棵树枝花草 ， 也会损你半天 。 老憨头脑壳没有几根毛 ， 中间光秃秃的 ， 像扣了一个地球仪 。 他没别的本事 ， 就有一样出类拔萃的活儿__坐那不紧不慢能将一个人损得遍体鳞伤 ， 让你心服口服 ， 他损人不掺杂一个脏字 ， 码一锅老叶子烟 ， 边吧嗒吧嗒抽 ， 边眉飞色舞得损 。 从头至尾毫无重复句 ， 大伙领教了他的特殊能耐 ， 退避三舍 。
憨头【荣耀作者张淑清稿件178】《一方荷塘莲叶动》辽宁张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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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憨头却对娃子们亲 ， 他稀罕小孩 。 我们去荷塘耍 ， 老憨头蹲下身 ， 伸手揪一把长男娃的裤裆说一句:呔!大大摸个鸡吃 。 就真像吃到嘴里似的 ， 滋吧滋吧嘴 。 玩可以 ， 老憨头全程陪着 ， 不许弄坏塘里任何物什 ， 包括塘边堆砌的青石 ， 一枚荷叶掉了也不行 。 塘水挺深 ， 滑到中央不露头 ， 有溺水危险 。 老憨头充当我们的保护神 ， 尽情玩耍 。 塘里有鱼 ， 也有水蛇 。 有一天午后 ， 几个倒霉孩子偷偷跑出来 ， 下塘洗澡 。 就被水面上一条和荷叶色差不多的蛇 ， 吓得半死 。 老憨头在他搭建的窝棚里睡大觉 ， 听到娃子鬼哭狼嚎 ， 冲了过来 ， 我们动弹不得 ， 老憨头咕咚跳入荷塘 ， 一只手捏住蛇尾 ， 一甩 ， 蛇断了七寸 。 一场惊吓 ， 我没好意思说 ， 在塘里吓尿了 。 老憨头趁机说 ， 我看你们就别再塘里洗澡喽 ， 二十年前 ， 这塘淹死过小孩呢 。
绿蛇事件后 ， 大家不怎么下塘戏水了 ， 但荷塘的乐趣层出不穷 ， 队里来放映员 ， 安排到哪户吃饭 ， 大张就吩咐老憨头在荷塘钓鱼 ， 炖鱼汤喝 。
塘里的鱼最大的有二三斤重 ， 叫草鱼 ， 另有一种是鲫鱼 ， 队里每次有上级来人 ， 皆让老憨头弄几条招待宾客 。
钓鱼需要饵料 ， 老憨头分配我们逮蚯蚓 ， 逮五条奖励一只棉花糖 ， 为了棉花糖也是拼了 ， 逮一上午能有十几条蚯蚓的收获 ， 老憨头不食言 ， 从兜里掏出棉花糖分下去 。 然后 ， 不慌不忙在鱼绳上拴好饵料 ， 鱼竿一抖 ， 蹦进墨绿色的塘里 。 十分钟后 ， 鱼竿一沉 ， 鱼儿咬钩 ， 哇!老大一条草鱼 。 老憨头钓鱼 ， 座山雕似的蹲在塘坝上 ， 烟民一个 ， 那阵儿憋着不抽 ， 恐把鱼儿熏跑 。 待钓了四五条 ， 完美收官 ， 他是对自己绝不手软 ， 不抽上两锅旱烟不罢休 。
给放映员吃得鱼 ， 我们吃不到 ， 闻闻味而已 ， 老憨头有招儿 ， 叼来鱼 ， 开膛破肚洗净 ， 抹一层咸盐辣椒面豆油 ， 串在铁丝上 ， 拢一堆柴火烤鱼给孩子们打打牙祭 。 那时候穷得生疼 ， 老憨头的烤鱼恰恰为我们解了馋 。 就都喜欢往荷塘蹽 ， 啥也不做 ， 陪老憨头坐在塘边 ， 群山环绕 ， 绿得密不透风 。 蛙声聒噪 ， 蝉音嘹亮 。 荷叶安静的伫立在塘中 ， 风走来走去 ， 不知疲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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