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起点：我所不能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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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冷知遥
原载于《中国青年》杂志2020年第8期
我最近在想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说 ， 当我们喜欢一件事物时 ， 我们就会情不自禁地趋近它 ， 而讨厌一件事物时 ， 就会想要远离它 ， 那么 ， 当我们说“不要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时 ， 我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到底是在坚持什么？或者说 ， 换一种问法 ， 我们是在畏惧什么？
我们大概可以给出一些答案 ， 如初心、善良、纯洁、本真等东西 ， 总之 ， 是年少的我们所最为珍视、引以为傲的东西 。 我们在畏惧 ， 这些东西在社会的污浊、四周的压力、生活的琐碎中可能会被逐渐玷污、破碎、消磨 ， 于是我们就变成了我们“曾经讨厌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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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 ， 用一个著名的哲学概念来解释可能会比较合适 ， 那就是“异化” 。 我们所恐惧的无非是从自己身体内部分裂出了自己的反面 。
但是问题在于 ， 不论主观意愿如何 ， 异化总会发生 ， 而且是在寂静无声的情况下 ， 你发现自己已经悄然改变 。 即便我们在一些看似琐碎的地方 ， 至今保有骄傲和执拗 ， 总有另外一些地方 ， 在我们不自觉之处 ， 我们已经变成“曾经讨厌的样子”了 。
人不可能不发生改变 ， 因为随着成长、生命经历增加 ， 很多此前无法理解的事情 ， 总会慢慢理解；此前觉得“罪无可恕”的事情 ， 也会渐渐模糊地感知到其中或许存在的“情有可原之处” 。
异化和成长是一对矛盾 ， 我们就在不断地循环往复中扩大 ， 即便我们再小心谨慎 ， 也难免会卷进来一些污浊 ， 如果成功消化掉这些 ， 那么就获得了自我的成长；但如果我们消化不掉 ， 或者糊里糊涂地把吸收这些“污浊和泥泞”当成了成长本身 ， 那么我们就真的变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 。
既然如此 ， 我们就必须要划定底线 ， 告诫自己 ， 无论再怎样“轮回”“旋转” ， 有一条线是不能跨越的 ， 跨过了这条线 ， 那么即便再能将“泥泞”转化为“成长” ， 也是不允许的 。
但划定“底线”这种说法 ， 在我看来也多少有些轻飘飘：在面临真正的考验时 ， 会使人陷入真正两难的困境 。 甚至有时候 ， 外在巨大的压力 ， 使得这条底线变得脆弱不堪 。
更重要的是 ， 我们不能永远假定自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个体 。 当我们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 有着父母庇佑 ， 我们可以为“底线”付出一切；但当我们终于自立 ， 有了自己要守护的重要的人 ， 如果为了一条自己儿时曾经设下的“底线” ， 而让自己的家人分担了本属于自己的责任 ， 我们真的能毫无内疚吗？那这条底线的意义又何在呢？
所有的底线 ， 都不是仅仅种在心里的 ， 它需要在社会的实践和风雨中不断打磨、历练和结晶 。 在我看来 ， 必要时 ， 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自己曾经划定的底线 ， 把它更加细化——而不是倒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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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 ， 当我们无法判定 ， 自己要做的选择是否有违自己曾经划定的底线时 ， 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思考：在什么情况下 ， 这件事可以做？在什么情况下 ， 这件事不可以做？因为年轻的我们即便背负着上天的恩赐 ， 我们也不可能亲身经历人世间的种种复杂情境 。
当我们再重新审视底线时 ， 我们需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放弃底线 ， 说自己“那时候太幼稚了” ， 而是说 ， 假定我们必须要做一些让步 ， 我们必须明白让步的前提和理由 ， 只有将这些理由彻底、明白地思考清楚 ， 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异化的风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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