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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时文』春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 肖遥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春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 肖遥
『朝花时文』春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 肖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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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遥
记得小时候的春天 ， 跟几个小伙伴上山游逛 ， 转过一个山沟 ， 忽然看到一丛桃花的那种欣喜 。 彼时 ， 阳光正暖 ， 微风正熏 ， 花也开得正好 ， 几个小姑娘也忘了路上的争执 ， 摘一大捧花带回家插到花瓶里 。 没有人能拒绝摘花的这个诱惑 。 桃花的美太单纯 ， 只适宜于单纯的偶遇 ， 一旦养在院子里 ， 种在公园里 ， 就少了那种灵性和野趣 。
说到赏花 ， 李渔这个生活家说 ， 桃花不会种在名园胜地 ， 只有在乡村篱落之间 ， 牧童樵叟所居之地 ， 才会有好看的桃花 。 所以看桃花 ， 要骑着小毛驴 ， 游逛到郊外 ， 听任毛驴到处走 ， 就像武陵人偶入桃花源一样 ， 才能找到那种乐趣 。 如果备好酒菜 ， 携带美人姬妾 ， 到园亭院落里 ， 只能说是当春行乐 ， 观赏其它花还行 ， 如果说是看桃花而且能得到其中真趣 ， 他就不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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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的这几日 ， 会开车上东山赏桃花 。 东山不高 ， 但绵延纵深 ， 绕着山路走着走着 ， 能邂逅一大片的桃花林 。 远远的在山涧里 ， 在尚未苏醒的干枯山野里 ， 忽然一大片海海的粉红 ， 又震撼又温暖 。 而今年是如此特殊的一个春天 ， 除了上班 ， 我们尽量宅在家里哪也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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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 春天是挡不住的 。 小区院子里的玉兰开花了 ， 玉兰开花的时候 ， 总觉得应该有教堂的钟声、唱诗班的歌声来伴奏 ， 才配得上玉兰这又纯真又华丽的气质 。 可是玉兰也比其它花更害怕风雨 。 其它花从开放到凋零都会此起彼伏 ， 后继有花 ， 凋零的任其凋零 ， 总有新开的花朵儿顶上来 ， 掩盖掉凋谢的残败 ， 整株花树还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气息 。 玉兰却轴得很 ， 满树的花开放的时候全部开放 ， 一夜风雨过后 ， 整树花一齐凋零 ， 半片花瓣也不留 。 脱离了树的花 ， 就什么也不是了 ， 你没办法在地上捡起一朵玉兰回家插瓶子里 ， 因为能掉在地上的玉兰 ， 早就面目全非 。 所以李渔说 ， 玉兰一开就得立刻赏玩 ， 能玩一天是一天 ， 能赏一时是一时 。 我家厨房正对着院子里的玉兰花 ， 每年玉兰一开 ， 与其说我变得喜欢在厨房里做饭 ， 不如说我更陶醉于一抬头就看见有玉兰相伴的那种既短暂又丰美的幸福感 。 看着院子里的玉兰 ， 只期望不要下雨 ， 让玉兰多开一天 ， 春天就能多留一天 。
去年的上班路上 ， 我会经过一个大学的花园 ， 花园里的桃李杏樱、丁香蔷薇 ， 都没有紫荆花开得时间长 ， 看到这些精神抖擞的紫荆花 ， 那些生活里的无奈和紧绷 ， 都会松弛下来 。 不管怎样 ， 春天来了 ， 不管怎样 ， 还有这片刻的春光可以抚慰我 。 “亭亭玉立 ， 但觉窄袍紧炔 ， 衣瘦身肥 ， 立于翩翩舞袖之中” ， 可以说紫荆是一种很有“少年感”的花 ， 有一种雌雄同体的美 。 与其它敏感脆弱的春花相比 ， 紫荆更富有现代性 ， 它耐风雨经折腾 ， 很有生存策略 ， 它紧紧贴着树干开放 ， 密集的花朵不容易摧毁和凋残 。 如今城市绿化越来越多用紫荆花来做点缀 ， 有了这些红云般绚烂的紫荆花 ， 在公园、在小区、在城墙边 ， 随处可见 ， 也使得“世间好物不常有 ， 彩云易散琉璃脆”的春天不那么令人伤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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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 ， 附近秦岭山上会有一丛一丛的紫荆花开放 ， 点缀在翠绿翠绿的山涧里 ， 远远看去 ， 会感到一股气象 。 这气象 ， 也许用“盛大”和“繁华”来形容更合适 ， 虽然这些词 ， 说出来是那么的寻常和抽象 。 很多词 ， 不亲历些什么 ， 你其实是没法理解它们的涵义 ， 比如一个朋友跟我说 ， 从前他无法理解 ， 为什么年节时 ， 人们都那么热衷于转发“祝你阖家幸福、平安健康”之类的的话 ， 这些话是多么平庸 ， 有必要频频发来发去吗？直到他经历了病痛离乱 ， 再看到这几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祝词 ， 忽然眼酸心痛到不能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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