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度@踹门的农村邻居为何能对大衣哥“坦然作恶”,

乡村社会人际关系的金钱化倾向 , 缺乏情感共识和价值共识的村社共同体 , 都是大衣哥被骚扰的社会文化背景 。
文|徐媛
这两天 , 大衣哥在网络上的热度不减 。 起因是 , 他的家门被同村村民一脚踹开 , 大衣哥被“请”了出来 , 与众人合影 。 那一脸无奈的笑容 , 让人心酸 , 迅速点燃了网友的愤怒 。 大衣哥和村民数十年的纠葛再次被广泛传播 。
狐度@踹门的农村邻居为何能对大衣哥“坦然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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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传播的故事版本大同小异 。 自打大衣哥因为唱歌一夜成名 , 村民们开始了对他的各种压榨和利用:借钱不还;好心修路 , 却嫌修的路不够长;短视频兴起后 , 争先恐后地拍摄大衣哥赚钱 , 为了赚取眼球 , 有人砸玻璃、翻墙头 , 扔旧轮胎 。 十年间 , 大衣哥不堪其扰 , 家中的小院 , 没有一天是清静的 。
在这些故事中 , 大衣哥始终仁慈隐忍 , 宽大为怀 。 而周遭的村民却不知感恩 , 得寸进尺 。 人性之善恶对比强烈 。 大衣哥越是退让 , 网友就越替他打抱不平 , 苦劝大衣哥赶紧离开 。
而大衣哥说他热爱家乡 , 不愿离开 , 立誓自己永远都不会飘 , “以前是朱之文 , 几十年以后还是今天的朱之文 , 朱之文是永远不会变的 。 ”
声称不会变的大衣哥 , 让很多网友费解 。 其他人赚钱成名之后 , 早就离开了 , 稍有本事的人 , 也纷纷逃离了农村 , 大衣哥为何一边要忍受村民的骚扰 , 一边为村民做好事呢?
或者说 , 为什么这样一个有声望有经济实力的人 , 就是不能在农村和村民实现正向的互动 , 承担起过去所谓的那种“乡贤”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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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1日 , 山东省菏泽市单县朱楼村 , 朱之文在自家院子里被前来看他的人围住 。 图片来源:新京报
“乡贤”在《汉语大词典》的解释是:乡里中德行高尚的人 。 对于今天很多人来说 , 这只是一个遥远的历史名词 。 但在古代以至近代史 , 这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
中国古代有“皇权不下县”传统 , 县域以下的社会治理基本不受皇权的直接掌控 , 由乡民自治 。 乡贤在其中的作用至关重要 。
近代以来 , 乡贤文化虽然已经中断 , 但“乡贤”一词并没有完全地退出大众视野 。 这几年 , 因为乡村社会日益空心化、道德秩序坍塌 , 基层组织难以应对复杂的乡村现状 , 国家和地方鼓励一些有资财、有知识、有情怀的、与乡村有内在关联的“新乡贤” , 回归乡里 , 为农村建设出力 。
然而 , 理想归理想 , 现实是现实 。 所谓人往高处走 , 城市的收入水平和福利保障远高于乡村 , 大部分乡村精英人才流失在外 , 稍有能力者 , 都会在选择城里安家落户 。 有多少人愿意逆流而行?
有条件的地方 , 吸引了一批退休的政府官员、文人学者、返乡的企业家、海外华人华侨等 , 参与乡村建设 。 这些人带来了资金、技术、人脉和政治上的影响力 , 用私人资源弥补集体资源的不足 , 极大地改善了乡村的硬件设施和公共环境 。 但当他们再想往前走一步 , 想要以自身的影响力来重整乡村秩序 , 重塑乡村集体的道德观念时 , 就会面临大衣哥这样的困境 。
不管大衣哥有没有被认定为“新乡贤” , 事实上 , 他已经在充当新乡贤的作用 。 自成名以来 , 他陆续为村里修路 , 建幼儿园、健身中心 , 还解决了村里用电和灌溉的问题 。 疫情期间也积极捐款捐物 。 尽管媒体屡屡报道村民们不领情 , 但村委书记说 , 村里人99%的人都拥护大衣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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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大衣哥被村民骚扰是真的 , 村民拥护大衣哥也是真的 , 关键是比例问题 。 大衣哥被欺负的处境让人气愤、同情 , 但也让困惑:像一个这样做了很多好事、在村里拥有一定声望的人 , 为何还是不能免于被骚扰?就算法律无法面面俱到 , 那群体内部的道德约束呢?那些骚扰他的人 , 难道不会被其他人指责、看不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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