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二 )

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坚守在学校岗位上的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 因为吃饭太快、怕给别人压力 , 他喜欢一个人吃饭 ,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海道家人 , 就是他唯一的心理支柱 , 他开玩笑说老婆的笑容是他在家收拾房间的唯一动力 , 他也时不时会看看孩子们的照片 。 不久前 , 他将三个孩子的照片放到了网上 , 配文是:“三兄弟看来在日本玩得挺开心的 ,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团聚 。 ”

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对加州男孩道格·佩雷斯来说 , 这次疫情可谓是他有生之年遇到过的最大挑战 。 两年前 , 这个喜欢户外运动也喜欢交朋友的美国男孩来武汉做英语老师 , 继南美、欧洲之后 , 中国成了又一个承载着他梦想的土地 。 他1月中旬开始关注新型冠状病毒在武汉的情况 , 那时他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 只是觉得春节快到了 。 23号封城那天 , 他从国外媒体上刷到一则网友拍摄的视频 , 才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当时看到汉口站门口已经有了警察和武警 , 这说明疫情严重了 。 ” 不久后 , 美国政府忽视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 , 开始组织撤侨计划 。 佩雷兹本可以乘搭第一趟包机回到家乡 , 但他在慎重考虑之后放弃了 。 一时间 , 佩雷兹成了美国媒体争相联络的“武汉通讯员” 。 他在采访中说 , 从那时候到今天 , 自己虽然在家隔离 , 但美联社和福克斯新闻网等各家媒体都在联系他 , 通过skype连线采访 , 他一度忙到应接不暇 。 坐在电脑前 , 他一遍遍重申不回国的原因 , 语气里透着些许的不耐烦 。 “我不想因为这场疫情 , 就丢下女友自己一个人跑回美国 , 当然还有我的狗 , 因为他们无法跟我一起回美国 , 如果在这个关键时候我走了 , 我就是懦夫 。 ” 在我们连线佩雷兹的过程中 , 摄像头背后的他显得开朗而健谈 , 穿一身睡衣、留着些胡子 ,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倦 。 自从武汉封城后 , 他和女友几乎没有离开过在武昌的家 。 几次出门 , 都是在小区里散步遛狗 , “我的拉布拉多犬Chubby受不了无法出外的痛苦 , 它很乖 , 但和我们不一样 , 他会望着窗外 , 想出去玩 。 ”因为在家宅得太久 , Chubby还把佩雷斯的游戏机手柄给咬坏了 。

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佩雷斯和他的爱犬Chubby 最近的一些新闻佩雷斯都有关心 , 一些混血家庭因各国陆续撤侨不得不面临分隔两地的窘况 , 他理解为人父母的考量:希望第一时间把孩子送到安全一点的地方 。 “但还是有100多个美国人选择留在这里 。 ”他们在这里安家立业 , 多数人有了至亲、挚爱 , “大家都对这座城市有着很深的感情” , 他甚至坦言自己已经算是一个武汉人了 。 “过去当我走在街上的时候 , 很多武汉人都会跟我打招呼‘欢迎到武汉 , 欢迎到中国!’”在佩雷斯看来 , 虽然武汉人有时候显得性子急、容易生气 , 但内心都是非常热情的 , “这里的人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 我曾经在西班牙和哥伦比亚生活过一段时间 , 那里的人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欢迎来到他们国家之类的话 。 ”

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佩雷兹和Chubby一起“散步” , 出于防疫考虑 , 都穿上了自制的“隔离服”

困在武汉的日本人

武汉于他而言是一座特殊的城市 , 这些天来 , 因为长期隔离在家 , 大家的情绪不免显得有些压抑 。 1月27日——封城后的第四天晚上 , 社交媒体上流传着武汉民众打开自家窗户大呼“武汉加油”的诸多小视频 , 佩雷斯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 “那天晚上 , 窗外在放烟花 , 女朋友打开窗户加入了给这座城市打气的大军 。 ”Chubby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 , 跟着两个主人对着窗外“汪汪”叫 。 “我们需要呼喊 , 这能让我们振作起来 , 让我们看到一线希望 。 无论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 每个人都在这里 , 我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 , 因为武汉是我们的家 , 我爱这个城市 。 ” 佩雷兹在旧金山的爸妈并没有对他留在武汉的决定表示过反对 , “至少不会当面跟我说” , 他补充道 。 眼看着确诊病例日益攀升 , 每天宅在家的佩雷兹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 他的中文还没有那么好 , 女朋友会把一些中文网络上的新闻和消息告诉他 。 “我自己看得最多的是《柳叶刀》上关于疫情的论文 , 这场肺炎的致死率不是很高 , 我觉得没有必要过度紧张 。 ” 除了和各路采访人员连线外 , 在家的佩雷兹也给自己安排了很多任务 , 利用空闲时间看电影 , 翻出压箱底的Kindle看书 , 还给自己安排了学习编程的计划 。 “将来肯定是会回国的 ,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陪着女朋友和Chubby 。 ”对这段感情 , 佩雷兹坦言自己的态度相当认真 , “我计划等疫情结束了就跟她求婚 , 成为一名真正的中国女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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