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版《钗头凤》:春梦中,那株含笑乍开的朱砂梅( 三 )

亿都厂的仓库在五楼 , 其余楼层是车间 。 下午 , 我恍恍惚惚拉了一车物料下四楼 。 刚开车间门 , 就与一个女孩撞了个满怀 。 我正想数落她几句 , 那女孩却甜甜一笑 。 “啊 , 你不就是……”她不回答 , 轻吟道“伤心桥下春波绿 , 曾见惊鸿照影来 。 ”真是她!一张迷人的笑脸 , 声情并茂的吟诗声 。 只是那清一色的蓝工衣,只是我没想到她就在这里 。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 那人却在 , 灯火阑珊处” 。 我的心快要蹦了出来 , 转过身去 , 竟忘了拉车 。 默默地看着她从工衣柜里拿出碗来在热水器前接水喝 , 默默地记住她工衣柜的编号是“458” 。 她见我这副模样 , 脸一红 , 随后又笑:“快 , 上班呀!”我这才捂着火辣辣的脸拉车离去 。

打工版《钗头凤》:春梦中,那株含笑乍开的朱砂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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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不修边幅的我变得整洁起来:衣服要日日换 , 镜子要时时照 。 以前把头发留得老长 , 现在每个星期都要去发屋修整修整 。 送往四楼的货多而繁乱 , 以前总是百般推诿给他人,现在却要抢着送 。 我不知道 , 这是为什么 。 我只知道她的工位就在四楼车间的右手边 , 那里还有我一个老乡妹;我只知道每每路过她那里 , 总要想方设法多看她几眼;我只知道那里有一张一往情深的笑脸 , 有一双纤纤玉手在电子元件上飞舞;我只知道有时四目相撞 , 就会撞击出心灵的火花 。 那是诗,艾青说,诗是心灵撞击的火花 。

不久 , 我就在老乡妹那里打听到她是喝洞庭湖水长大的 , 难怪有那般的灵气和秀气 。 她是组长 , 办起事来干净利落 。 名字如诗,说起话来也有诗情画意的 。 听她讲话 , 就像在听百灵鸟唱歌 。 我说老乡妹 , 你亦有同感啊 。 她说本来就是嘛 。 她还打一手好五笔字哩 。 可惜无人提拔 , 干了几年还是蓝领 。 她的性格虽开朗,但也很孤独 。 一下班就趴在书堆里不出门 , 据说是迷上了一个叫做什么斯的女神 。 这几年来 , 她都未回过家 , 也不见她收到过什么信函 。 再要好的人打听她的家世她都笑而不语 。 还有 , 她不喜欢跟异性讲话 , 连电梯也不乘 , 上上下下都走路 。 她说那是是非之地 , 最好避而远之(这一点 , 厂里确有先例 。 多么矜持的姑娘!你为什么处处都有种戒备心理呢) 。 “喂 , 你打听她这些干嘛 , 是不是想……她可大过你呢 。 ”“去去去 , 连缪斯都不知道 , 还多嘴多舌的 。 大 , 大又怎样 , 燕妮不是比马克思还大四岁吗?”话一出口 , 我就后悔不迭 。 老乡妹抓住了话柄 , 嘻嘻一笑,噫,不打自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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