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版《钗头凤》:春梦中,那株含笑乍开的朱砂梅( 二 )

该她取款了 , 我又下意识地盯住她 。 只见她在银行回执的签名栏里 , 一笔刷成了“沈惊鸿”三个字 , 飘飘欲飞 , 活像-只飞鸿在翩翩起舞 。 “沈惊鸿 , 沈惊鸿” , 多么动听的名字!我不禁细语呢哺着 。 哦 , 我想起来了 , “城上斜阳画角哀 , 沈园无复旧亭台 。 伤心桥下清波绿 , 曾见惊鸿照影来 。 ”这不是陆游的《沈园》诗吗?诗,是人生最好的伴侣 。 如诗的名字,可读可咏啊!“姑娘可是出自文学世家?”“哪里 , 我父母钟爱这首诗罢了 。 ”“那他们也钟爱《钗头凤》,也有着陆游唐婉般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不简单,不简单!”“哎,不要触景生情了 , 你才不简单哩 。 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能破译我名字的人!谢谢你 , 明天见 。 ”这时 , 她已取好了款,为我能破译她的芳名而深情地看了我几眼,眸子里似乎还闪烁着泪花 。 她莞尔一笑,飘飘悠悠地走了 。 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凌波不过横塘路,便目送 , 芳尘去……”

明天见 , 明天哪儿见?我怎么没追上去问问她呢?我又默默吟诵着《沈园》诗 , 还在纸上写了又写 。 这首诗是当年年届八十高龄的陆游重游沈园 , 想起年轻时与表妹唐婉之间的恋情 , 心绪难平、挥毫写下的 。 那天 , 我也莫名其妙失魂落魄一般,吃饭时忘了筷子,冲凉时忘了浴巾 。 夜里,好不容易入睡 , 一入睡就是满眼乍开的朱砂梅 。 一树梅花一树诗 , 每朵梅花里都镶嵌者“沈惊鸿”这个熠熠生辉的名字 。 这倒应了陆游的“何方可化身千亿 , 一树梅花一放翁 。 ”说实话 ,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的这种无可名状的感觉 。 以前都从未有过 , 包括十年寒窗 , 包括这家“入其厂门 , 靓女如云”的电子厂 。 正如《诗经》所云:“虽则如云 , 匪我思存”呵 。

邂逅 。 昙花一现的春梦 , 空扰我心 。 星期一上班 , 我还是把心收不回来 , 我能到哪里见到她呢?午休时 , 我又发疯似的往建行跑 , 希望能见到她 , 希望能捎给我一丝意外的惊喜 。 可最终还是“人面不知何处去 , 桃花依旧笑春风” 。 刹时我又觉得自己难免有点卑微 , 因为我从小到大都很怕与女孩子正面接触 , 跟女孩说话就口吃 , 就脸红 。 我一直崇尚歌德说过的一段话:“二十几岁的爱情是幻想 , 三十几岁的爱情是轻佻 , 人到四十岁才明白---原来真正的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 ”可我还不到二十岁就……我卑微了 , 轻佻了 , 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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